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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崖峭壁上,有三五簇凇眠树抱势生长着,它们的根紧紧插在石缝里,树身傍在外面,有风来过,它们便呼呼啦啦地颤动,衬着黑石,它们如白头翁的脑门儿一样。峭壁一层叠着一层,边角毛剌,如撕破的纸堆在一处,一处上悬有阁楼,一处上挂有长殿,峭壁上有石洞伏出,连着着阁楼,长殿。这些建筑看起来就像夏日里堆在树皮上虫子的窠臼,不甚华丽,但感觉颇有古朴之风。这些建筑的位置离地下之势颇高,约有百十仞,飞云弄瓦,缭雾盈楹,鹤戾长天,倩影缈姿。
从峭壁上伸出的高台上有一女人炫姿独舞,她身着霓裳,脚穿华履,云髻峨峨,身体旋转,撩动长袖,载放载收。出落在云中,又踏鹤以回升,秋华代月之容,拟落阳雪之态。舞步纺雁返之阵,轻体微收,驾岚而纵,便飞至禇怀章面前。
“你来这里作甚!”
禇怀章蹲在一个卵石旁,漠然不语,它将脑袋搭在肩膀的一侧,眼睛乜斜着她。此时任何言语都是件失格的事情。
“你来这里干什么?”说完那善舞的女子走到它跟前,抚摸着它的脑袋,撩弄着它稀疏的头发,声音便的轻柔多了,口吻多了些刻意的成分。
“玩。”禇怀章双手搅在一起,左右手翻弄着指甲盖,又将手指上每个关节摁的嘎吱作响。
“下次不要乱跑,你看,都把花衣弄湿了,这衣服不好洗濯,恐怕洗了就散了,下次还是不要到这里来了。”
“我知道了,义母。”禇怀章敛起花衣,发现裙边编织的花瓣散开了,落在水面上,杳然而逝。
“姐姐,怎么这小鬼追到这儿来了?”一个声音传进它的耳中,如入耳的蚰蜒拨弄着它的耳膜,痒痒的,它抻直小指,放在耳中掏出了一坨耳屎。又斜着脑袋鼓起嘴,活像个脑袋涨大的河豚。它看着义母身后的女人,平时的惧怕感也少了很多,且极具礼貌地应了一声招呼:“姑姑。”
过了着日子,禇怀章才真切地感受到那段时间沾惹在身上的滑腻感。它不再没事儿倚着树搔挠小腿儿,有时它会跳进溪流里裸着身子游泳,像极了一个水猴子。溪里的白鱼初次生吃时没有那些野果的甘甜,不过它也不排斥鱼身自带的黏腻感,鱼从它身边流过时它才会觉得时间也从它身边顺过,刮擦着它的身体,却生不出一点皱纹,倒是皮肤更加紧致光腻了些,星弄告诉它溪中的白鱼润身的粘液可以瞬间让伤口愈合,若皮肤无妨碍,倒能滋养体肤,延年益寿,其为石人,不像树有年轮,人有年岁一样评估自己的衰老状况。所以星弄只得量测它桡骨的长度来标示其年龄,比如多长了一厘便是生了一个年岁,为了让它也知道时间的概念和自身存在的意义,便会在它掌心轻划一道,或许是白鱼吃多了,它手心划破时会流出一些腥臭的涎液,和白鱼一个味道。遇到这种状况时,它双手合十,等待片刻,伤口便会消失,不留一点疤痕,除了自带的纹章。
后来的日子,其义母觉得它可以识些字,认些数,以便利其身。晚上的时候,它干脆待在这里,和将脑袋插进羽翅中的晶鹤睡在一起,它们的羽毛感光虽冷,却依偎起来感觉好暖。睡不着时它便不顾晶鹤疼痛,从其身上拔下一根羽。它喜欢看晶鹤在睡梦中因疼痛而痉挛跳跃的样子,就像它当初被人一脚踢开任巨怪欺凌一样。它捏着羽毛,从死去白鱼的胆汁中捣出一些汁液,趴在石头上写写画画,其义母教授的文字确实不太好写,它短短的三个手指让它在行文书画上颇占劣势,充其量,它只能画一个标致的圈,一个整齐的方形,一些长短一样的横竖。它将横竖贯之于圆圈,方形,意图创造一种自己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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