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吧。”
他的声音太柔了,她无法抵抗,于是,跟在他后面进了屋,他让她坐在沙发上:“我去拿药酒。”
卢笛坐得很端正,她想低头,无法低头,好像背后有东西扯着她,低不了头,她想抬起手臂,手臂亦无法抬起来,还是疼。
她就被困住的傀儡,无法动弹。
“你这样,趴在沙发上。”谢少卿让她趴在沙发上,他为她抹药酒,专治跌倒扭伤的药酒,拧开瓶,背对着的卢笛闻到一股浓烈的药酒味。
她想咳嗽,不敢咳,咳嗽也能让她感觉到筋被拉扯着疼。
她是慢慢趴下去的。
谢少卿的手指触到她的肩膀,她感觉到一股冰凉刺了进来,随着他手上的力道,还有一股麻麻的感觉,灼热感,那股力道时轻时重,沿着颈部的风池穴贯走周身。
她闭上眼睛。
谢少卿侧着身注视着卢笛。
闭着眼睛的她幽幽地吐出一句:“何静怡为什么会在你的医院里。”
他矢口否认:“她不在我的医院里。”
“说谎,我看到她了。”他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还真是厉害,要不是她亲眼见到,他说什么她都信了。
“那时候,林总在找她,我是为了帮你才留下她的,后来,把她送走了。”他终于明白她闷闷不乐的原因了,竟是因为何静怡,他心里有些高兴。
“为什么不告诉我?”不逼他,他还不肯说实话。
“怕你知道了多心。”那个时候,何静怡过来找他,跟他坦白了林总的一些事情,谢少卿当时拒绝了,他没有理由留下她,他跟她没有交情,他的医院也不是慈善机构,何况,她还因爱生恨出手伤他,谁知道她混进医院是不是别有用心。
何静怡百般苦求,不停地向他道歉,并承诺过了这个坎,以后不再来找他的麻烦。谢少卿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她,并把她安排在一个不起眼的科室里,花名册上没有记录她的名字。她吃住都在医院里,也不与人打交道,最后还是被调查的人发现了。实际上,那是谢少卿故意放出的消息,在放出消息后,他安排人把何静怡悄悄送走了。
紧接着卢笛来了一招釜底抽薪,林总败下阵。
对何静怡的威胁才算正式解除,要说恩人,卢笛才是她的恩人。
“你这油腔滑调的,越说越离谱了,还跟我扯上了,给我戴高帽子,给我戴高帽子我就能原谅你欺骗我了?”卢笛气极。
“适当的谎言是为了生活更美好的继续下去。”
又来,永远都有一堆歪理,还说得振振有词。
他的手停了下来:“可以了,去休息吧。”
刚才趴着很容易,要爬起来费劲了,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坐了起来,直愣愣地站起,直愣愣的不敢偏头的往床的方向走,到了床边,像做广播体操似的崩直了腿,崩着上身直直地往下倒,头还没挨着枕头呢,疼得她脖子上的汗都下来了。
谢少卿“啧啧”感叹,可怜。
“哼!”
“但也可爱。”
“切!”
看着卢笛躺下之后,他贴心地替她盖好被子,卢笛对他有些期待,期盼的眼神看着他,他却转身走向沙发,卢笛像个迟钝的木偶机械地扭着身体,侧过身的她只想看看谢少卿在做什么,却见他从茶几下边拿了一堆文件出来,他,竟然在翻阅文件。
为了向她证明他是个好老板。
卢笛一肚子心塞,现在她不需要他向她证明他是个很用心的老板,她需要的是他的安慰,夜已经深了,谢少卿好似跟那堆文件杠上了,越看兴头越大,她等得不耐烦了,机械地转过身,背对着谢少卿睡着了。
她睡着以后,谢少卿终于收了文件,在她旁边躺下了。
太阳出来了,谢少卿早早地起来把早餐做好了,卢笛机械的转动着她的胳膊她的腿,机械的她差点连牙刷都拿不了。
仿佛成了一个废人。
她费了很大的劲才洗漱完毕,吃过谢少卿为她准备的早餐之后,她要谢少卿送她去公司,谢少卿拒绝了:“我已经替你请了假。你在家休息一天。”
“你向谁请假?”林总已经被批准调离V城,她现在是公司的最高领导,V城巧家装饰的大BOSS,他替她向谁请假?
谢少卿嘴里咬着面包,眼睛一直盯着手提电脑上跳动的数据,头也不回地说着:“小蔡。”
“你逗我呢?”
“不敢。”他接着说了一件连她都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