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在方玉生汇报完后,是短暂的沉默。
向天亮和邵三河给与会者出了一道难題。
现在需要确定的是,向天亮和邵三河究竟逃回了滨海县,还是虚晃一枪后又潜回了南河县。
有一点可以肯定,在昨晚零点之前,向天亮和邵三河一直沒有离开过南河县,所谓的在滨海县出现,完全是向天亮和邵三河设下的骗局。
几千人的追捕队伍,被向天亮和邵三河从南河县“调”到了滨海县。
总指挥郭启军明白,最后的判断权在余中豪和肖剑南那里。
环顾一圈,郭启军说道:“大家都说说吧,就一个问題,向天亮和邵三河现在在哪里?是在滨海县,还是在南河县?”
北城区公安分局局长宣浩峰道:“郭局,我先说几句,我认为,向天亮和邵三河是逃回滨海县去了?”
“浩峰,你的理由呢?”郭启军点着头问道。
“我的理由有这样几点,一,向天亮和邵三河的最终目的地是滨海县,二,南河县虽然有他们的落脚点,但谁都知道,落脚点是临时的不安全的,很容易被发现,向天亮和邵三河不会不懂这一点,三,向天亮和邵三河之前的一系列动作,包括绑架王大雷,都是假动作。”
“我不赞同老宣的判断。”南河县公安局局长蔡春风道。
郭启军看着蔡春风道:“你说说你的理由。”
“向天亮和邵三河都是大行家,特别是向天亮,对心理学颇有研究,正因为他知道我们猜到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是滨海县,所以他们才不会去滨海县,至少暂时还不会回去,还有,向天亮和邵三河在南河县还有未了之事,他们绑架过王大雷之后,不可能不去找刘大贵,在那一百万汇款的问題上,刘大贵比王大雷更知情更重要。”
“嗯,还有吗?”郭启军微微颌首。
蔡春风扭头对身边的常务副局长汪鹏道:“汪鹏,你來说。”
汪鹏站了起來,走到挂着地图的墙边,指着滨海县和南河县两县的交界处,有条不紊的说起來。
“向天亮和邵三河要想不需痕迹的逃回滨海县,必须做到这样几点,一,不能在有路的地方走,二,有持续奔跑的能力,三,赶在天亮之前,也就是今天凌晨四点半之前,四,他们在小树林里弃车时,已近午夜零点,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在四个半小时内,跑完直线距离为三十公里的山地。”
郭启军问道:“汪鹏,你认为他们不可能,不可能在四个半小时内,跑完那三十公里的山路?”
“是的,我是省运动会长跑冠军,还练过两年的马拉松,参加工作后,曾追捕过一名逃犯,在南河县通往滨海县的小路上,那名逃犯骑着自行车,我徒步追他,全长四十八公里的路程,我追了一半不到就实在跑不动了,要不是逃犯的自行车爆胎,我是根本抓不到他的。”
“这事我知道,你继续说下去。”郭启军点头微笑。
“后來在打击走私犯罪活动中,我也逐渐熟悉了滨海县那一带的地形,有二十公里的区域,几乎都是山山沟沟,专家认为,走那些地方,要比走平路大道耗时多出两倍,也就是说,向天亮和邵三河徒步逃跑的距离,实际上是六七十公里,所以,我认为从理论上他们也许能在四个半小时内跑完,但从体能上分析,几乎是不可能的。”
余中豪哦了一声,“体能?你是说他们沒有那个体能?”
汪鹏点着头道:“先不说向天亮,单说邵三河,四十岁的人了,体质最好,也不可。能一口气跑上六七十公里,那可是一个半马拉松啊,更为致命的是,向天亮和邵三河被双规了一个月,据医务人员的体检报告,向天亮胖了十一斤,邵三河胖了八斤,即使他们吃得好睡得好,那不但不能增强他们的体能,反而更损害他们的健康,这也就是说,即使向天亮和邵三河最能跑,也因为一个月的关押,失去了至少一半的奔跑能力。”
肖剑南问道:“那你的结论是什么?”
“一,他们虚晃一枪后,潜回了南河县,二,他们躲在野外,伺机决定逃跑方向。”
郭启军和余中豪、肖剑南小声交谈起來。
决定出來了。
当夜就回师南河县。
除了滨海县的警力原地不动,其他所有警力,一边搜索一边向南河县前进。
余中豪也同意了。
但是,余中豪沒走,他留在了滨海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