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避开那些鞭子。
我直接瘫在船上,听着水流声。
小船有些晃,我感觉有东西在我往的身体里钻,一阵头晕目眩过后,周围逐渐变亮。
岸边似乎有嬉笑声传来,我扭头看过去,就见一个李明敏坐在林子边,在她周围一圈的火红的花。
她一边编花环,一边问我:“你不是已经找到了心上人,为什么笑的还不开心呢?”
她说完,叹了口气,把手上的花环扔在地上,“他又来了,要不是你不让我动手,我一定打死他,才坐化的鬼仙竟然也敢打你的主意。”
说完,她气哼哼的进了林子。
片刻后,萧煜从林子里出来,一身铠甲,神情冷硬,在望向我这边时,面上缓缓有了柔情。
他说:“我今天来晚了。”
血红的花海中,站着我的心上人。
我嘴角缓缓勾起,朝他伸出手,轻声道:“过来。”
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却在要握住我的手时,周围突然暗了下来。
眼前的情形突然变了,在我的上空突然站着个黑脸判官。
而萧煜站在我旁边,双手抱拳,对那黑脸判官道:“我并未对她动心,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
他低着头,额头青筋暴起,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在我的心上。
突然哗啦一声,我猛地睁开眼睛。
发现刚才看见的黑脸判官就站在不远处,声音威严,“既已归位,这度阴船也该动起来了。”
我站起来,看他半晌,缓缓道:“度阴船不会动。”
他目光一沉,盯着我,“你说什么?”
“度阴船,不会动。”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
“余壤,你可知我若是将此事禀报冥王……”他端着架子,威胁我说。
我打断他的话,不耐烦的说:“尽管去说。”
我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实在是没有心情跟他说话。
说完,我转身,用意念催动度阴船,逆流而上。
黑脸判官在原地看我半晌,到底是没追上来。
我坐在船上,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现在才明白我跟着寒冥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遇见萧煜。
“喂,你要去什么哪儿?”我听见李明敏的声音。
转身看去,她站在林子边,担忧的看着我。
“木……”我叫她,
叫出这个名字,我终究是彻底接纳了那些记忆。
我是余壤,是当初被寒冥的余壤,是南台子村的余壤,更是这三途河上唯一的度阴人,余壤!
李明敏红着眼睛,嗔道:“讨厌,我现在才不叫那个土名字,我叫李明敏。”
我缓缓笑了,停下船,我看向她后边的林子。
她翻个白眼,说:“你别看了,他已经被他娘带走。”
我心里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愤怒。
李明敏气哼哼的说:“要我说,你就得找他算账,当初明明他引诱你动的心,最后却死不承认,你也是傻,冥王罚你轮回受人间苦,你还真去了。”
她双手叉腰,越说越激动,“明明千年前,你身死之时便能回来,可他竟然私自将你的魂魄困住,硬生生的又让你重活一回,过了这么久的苦日子。”
听着她说,我想起以往那些日子,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木,我要去龙窟。”我说。
李明敏瞬间停下她的滔滔不绝,诧异的看着我:“你去龙窟干什么?你不要命了?”
她急得想要往前,却被朱彦搂住。
“你难道忘了,龙窟有结界,就是五方鬼帝都不进去,那不是咱们鬼仙儿能去的地方。”她急说。
我笑了,“既然都进不去,那当年又是谁将阴龙放出来的呢?”
她半天说不出来话。
我转身,催动度阴船向前,淡淡道:“该查明白的,终究要查明白。”
瞧着彻底脱离李明敏的视线,我倒吸口凉气,捂着肩膀,一屁股坐在度阴船上。
记忆是恢复了,可身上的鞭伤也是真疼。
度阴船瞬间停住。
我拍了下船板,“赶紧走。”
度阴船再次缓缓向前。
我一边揉肩膀,一边摇头,好歹我也瞬间恢复了度阴人的记忆,怎么就不能把我身上的伤治好?
刚才遇见那黑脸判官,第一眼没吓死我。
越想心里越难受,往后为了维持这度阴人的体面,再也不像以前那么怂了。
我摩挲着胳膊,竟然有些期待,似乎我就要过上强者的人生了。
可一想萧煜,我心情瞬间变差,暗暗握拳,要是让我查出来他当年是骗我,看我怎么折磨他。
我坐在度阴船上,不知道飘了多久,才到冥河源头,龙窟。
冥河是从龙窟中流出来的暗河,进去的水道很窄,度阴船勉强能通过。
刚要进去,突然从水中冒出来一把镰刀插在度阴船上,紧接着一人从水里跃到度阴船上,挥舞着镰刀朝我打过来。
我冷哼一声,老子现在好歹是度阴人,居然还敢往我跟前凑。
我猛地上前,一脚把镰刀踢飞,伸手拧住他的脖子,直接把他摔到船上。
“说,是谁让你杀我?”我冷声问。
他的眼珠子诡异的动了动,而后突然闷哼一声,从他的肚子里钻出来一只尸虫,跳入冥河中,消失不见。
而船上的人也没了呼吸。
我扒开他的眼皮,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发现他的眼珠眼皮偏红,而且仔细看的话,竟然有两个瞳孔。
怪不得明明是个人,竟然能看见我。
我把他扔到河里,催动度阴船,继续往龙窟里走。
龙窟跟以往去的地方不同,越往里走越是明亮,河水越来越浅,最后只剩下一层的水从石缝里往外流,而在石缝旁边,是向上的楼梯。
我下了船,拾级而上。
越走,越有种熟悉的感觉。
耳边的龙吟阵阵,我听得出来,它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