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他的胳膊,他弯腰趴在桌子上开始写。
双肩阳火被灭,林子一直在发抖,嘴里嚷嚷着冷。
我也没拦着他,毕竟他喊得越大声,他爸写的越快,不过也就是损失些精气罢了,我就站在他身后,也没孤魂野鬼敢近他的身。
林子爸写了满满当当一张纸,递给李景知。
李景知看了眼,目光瞬间变冷,我连忙接过,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心中惊骇不已。
李景知的二叔在他们那行里被称为老万,属于那种颇有资历和地位的。
林子爸在上面写着,他知道我们想要问什么,在十几前,他们曾经盗过修文大师的墓,本来他们寻思着出家人的墓地不会有啥机关,就没做准备,进去后着了道,一个和尚的墓地竟然布置着小鬼阵守墓。
第一次进去就折了四个人,见血的墓地是大凶,按照以往的规矩,会避开,再去找其他的墓葬。
可那次老万就像是着魔了一般,非要进去,后来林子爸没法子,就跟他说用童子血破阵,他以墓地的方位推算出破阵童子的生辰八字。
最后被认定是破阵童子的就是李景知,当时他正好五岁。
“破了小鬼阵之后,你为什么不进去?”我问,林子爸的纸上写着破阵之后,只有老万带着李景知进了修文墓。
林子爸在纸上写:“老万不让进。”
“修文墓在什么地方?”我追问道。
“就在大昭寺后山,我们出来后,墓地就被老万给炸了,后来我偷偷回去看过,什么东西都没留下,都被毁了。”他写道。
给我们看完,他又接着写了一段话,说老万带着李景知从墓里出来的时候,李景知就已经呆傻了,当时老万手里还拿这个方形的盒子,不过没让他们看,回去后一人给了他们一万块钱的封口费。
十几年前,一万块钱真不是小数字。
李景知用力的揉着眉心,“你儿子说的,你害死了你老婆,这是怎么回事?”
听见这话,林子扯着嗓子喊,“我不是他儿子……”
我在他的头顶拍了下,“老实点。”
林子不甘的闭上嘴。
林子爸眼中的泪掉了下来,写道:“从那次以后,我没再跟着老万干,拿着钱回家娶妻生子,平常种地,有时间也给人看个风水丧事。”
这跟老余头差不多。
“五年前,我意外得知道上居然有道士切磋,赢了的人还有奖金,当时地里也没啥活,就想着去试试,谁知道糊里糊涂的获胜了,拿到了十来万的奖金。”
写到这里,林子爸脸上满是悔意,“天玑阁还特地派人将我送回家,从那以后身边奉承巴结的道士不少,我也飘飘然,一次酒后谈起往事,就说秃噜嘴了,把老万盗修文墓的事情说了出去。”
他张开嘴,指了指舌头,接着说:“当晚,我睡梦中被林子她妈拿着剪刀硬生生的剪了舌头,痛醒后,我就看见林子她妈拎着血淋淋的剪刀站在床边,翻着白眼,说我不守信用,要遭报应,说完就拿剪刀捅了脖子。”
我想了想,道:“所以,老万盗墓的事不但传到了他自己耳朵里,天玑阁也知道了?”
林子爸点头。
我和李景知对视一眼,似乎有些头绪。
我把手放在林子头上,似笑非笑道:“老万放在大昭寺养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小和尚要是只是个普通孩子,说他是老万的儿子,我还相信,可他竟然能见鬼,而且小小年纪,看着说话行事稚嫩,却又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成熟懂事。
林子爸连连摇头,在纸上快速的写道:“那孩子的事,我不知道,不过我被剪了舌头之后来找老万,发现他整个人很是怪异,而且身上鬼气森森,后院更是养着一棵以人血浇灌的柳树。”
我点点头,看着林子脸色发白,就快要晕过去的模样,忙着把他的双肩阳火恢复,解开他身上的床单。
“这是个是非地,你们还是尽早离开。”我跟他们说。
林子爸搂着儿子,一个劲儿的点头。
从他家出来,我刚要开口,就听李景知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派人来看着他们。”
我点点头。
“李景知,你真的不记得那时候的事?”我问他。
他嗯了声,“五岁那一年的记忆,全部消失了,我看出心理医生,用过招魂术法,巫术也试过,通通没用。”
说到这里,他看向我,指着自己的心口说:“别怀疑我身体里有其他的魂魄,没有,我就是诡异的不记得,而这些年也一直有人要杀我,口口声声要我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