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消火,一会儿诺雅醒了,您再进去不迟。”
楚倾尘余怒难消:“好啊你小九,朕把妹妹交给你,你就这样对她寡淡,府里这多人,你竟然让她一个人将孩子生在了荒郊野外,今日,朕就将她接进宫里去。”
这事儿,百里九的确理亏,人家娘家人兴师问罪,那是应当应分,所以俯首贴耳地听,认罪态度特别好。
“大舅哥教训得极是,是小九混蛋,愿意听大舅哥责罚。”
楚倾尘没想到百里九态度这样诚恳,冷哼一声:“再怎样罚你,朕都不解气。”
“千万保重龙体,否则诺儿会怪责我的。”
楚倾尘还是忍不住将头往里面伸:“诺雅她怎样?”
“老汤头已经看诊过,安然无恙。”
“哼,多亏了诺雅福气大,否则朕砍了你的脑袋当球踢!”
楚卿尘竟然爆粗,百里九愈加不敢顶嘴。
楚倾尘轻咳一声,略有一点不自在:“孩子……怎样?”
挨了半晌训的百里九终于可以扬眉吐气,洋洋得意地道:“原来光会哭的奶娃也这样好玩,跟个水蜜桃一样粉粉嫩嫩的,活像个肉团子,睡着觉还挤眉弄眼,简直就是一台戏。”
“男孩女孩?”
百里九滔滔不绝的夸赞戛然而止,他才想起一个极严重的问题,好像忘记问是儿子还是闺女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像是男孩吧?”
“好像?还吧?”楚倾尘不满地瞪他一眼:“有你这样糊涂的爹吗?”
“嘿嘿,反正就算是水一样的女儿到诺雅手里也教养成铁打的性子,男女没区别。”
“你若是嫌弃,朕不介意帮你养。”
楚倾尘看他那副傲娇样极眼气,话情不自禁地就溜了出来。
这可把百里九吓坏了,忙不迭地摆手:“多谢皇上好意,小九自己养得起。您老若是有心,可以赞助一点,略尽心意就好,我不嫌礼轻。”
楚倾尘轻哼一声:“朕准备了虎符,你要不要?”
“要,当然要,听说价值连城,能换不少钱。以后多了一张嘴,肩上的担子就重了,废铜烂铁,破衣烂衫我都不嫌。”百里九嬉皮笑脸,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话有多么大逆不道。
楚倾尘转头看百里九,眸中满是探究:“你说的可当真?”
“我虽然不及诺儿千金一诺的名头响亮,但是也一言九鼎。”
“我记得你对朕的虎符可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百里九敛了嬉笑,正色道:“我自认对诺雅宠到心尖上,可是今日我明白了,纵然我对她再无微不至,总是会有疏漏的时候。留在京城,她有朋友,有对她关怀备至的皇兄,有陪她开心的欣儿,还有一大帮尊敬她的军营弟兄,我为什么非要小肚鸡肠地带她远离这些难得的情义和关爱?”
楚倾尘一怔,拍拍百里九肩膀:“朕以为这次自己洒脱,处理得干脆利落,终于胜你一筹,没想到终究还是比不过你。”
百里九重新恢复了神气:“事事不如你,得亏这次下手快,儿子生得早。”
两人一笑皆释然,以往的一点罅隙烟消云散。
“朕的小外甥名字起好没有?”
“军营里弟兄说小名叫木木。”
楚倾尘摇摇头:“木字虽然也是栋梁之意,但他将来必然是统领三军的统帅,令人闻风丧胆的将军,名字必须要撼动风云,震彻长空才是。”
言毕招手吩咐身后太监:“准备笔墨。”
哪里消得吩咐,府中下人赶紧抬过条案,备好笔墨纸砚。楚倾尘挽起衣袖,上前提墨沉腕,笔走游龙,一气呵成。
百里九凑到跟前:“噗!百里挑一?”
楚倾尘点点头:“只要有百里府在,可保我大楚子民笙箫歌舞,喜乐安平。若是小外甥,就叫百里笙,字挑一,取百里挑一之意。若是女娃,朕赐她一个‘冕’字,一生荣宠,就叫百里冕。”
皇上钦赐的名字,这可是莫大的恩赐,可百里九瞬间就不乐意了,一脸的黑线:“皇上,这好歹我才是孩子亲爹,你起一个名字也就算了,好歹留一个主权给我吧。”
“小气!”楚卿尘得意一笑,仍旧意犹未尽,重新换过宣纸,提笔挥毫:“听闻你是千金求子,就送我小外甥一副牌匾,朕再赏千金。”
百里九纳罕,凑到跟前一看,顿时眉开眼笑,上面气势恢弘几个大字:“将门虎子千金难逑”
他宝贝一样地捧在手心里:“如今皇上的墨宝听说愈加值钱了,你就多写几张,我潦倒时也好换个私房钱。”
楚卿尘对于他的不敬丝毫不以为意,挤眉促狭道:“那就再写几字送你,表彰你九爷素来的高风亮节。”
言罢沉腕一气呵成,掷笔朗笑着挥袖离去。
百里九恭送离开,方才欣喜地将案上宣纸拿起来,顿时目瞪口呆。
楚卿尘对百里九的表彰极是中肯,一针见血:
三从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