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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受不了的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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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雅毫不客气地指使他:“磨磨去,这个鬼样子,怎么切菜?切豆腐都费劲。”

    他站着不动。诺雅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趁机在饭菜里做什么手脚。只能无奈地起身,自己到外面拿了磨刀石,“嚯嚯”地磨,小声嘀咕:“害怕我下药,就不怕我磨快了刀剁了你?”

    那人耳朵倒是灵,冷冷地讥讽道:“你现在今时不同往日,没那本事。”

    说的倒是实话,诺雅撇撇嘴,果真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自己没有功夫,一个卖茶碗的摊贩都敢拽着自己的衣领叫嚣,随便一个人就可以这样看不起自己。她开始幻想,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能像梦里那样厉害,手起剑落,杀人跟切黄瓜菜似的,谁还敢跟自己多说一句废话?

    诺雅饿着肚子,没有气力,那人看得不耐烦,夺过她手里的菜刀,三两下磨好,涮洗干净。诺雅又是撇撇嘴,接过来回屋子切肉煮饭,将那人指使得团团转。

    腊肉煲饭,闻起来香,吃起来也不错,两人都是狼吞虎咽,吃了个底朝天。诺雅想,这人要是说话比吃米多就好了,自己也不闷。这样闷不吭声的,像个没嘴的葫芦,跟冰魄倒是有一拼,不过要狡猾一些。

    一连吃了两三天的腊肉,诺雅觉得自己打个嗝都满是烟熏的味道,好像在肠胃里生了柴禾,把五脏六腑都熏焦糊了。那人比自己还要多吃两天,甚至更久。

    她坐在院子里观天,撺掇那人:“喂喂!连着吃了好几顿的腊肉了,你能不能去山里打点野味,采些新鲜野菜回来,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喂喂”是诺雅给那人起的名字,有事找他就喂喂地叫。

    “不能!”那人除了吃诺雅做的饭时嘴短,口气还好些,平日里依旧一副诺雅挖了他祖坟的苦大仇深。

    “我跟在你屁股后面,绝对不逃。”她退而求其次。

    “不行。”

    “原来你很怕我。是不是以前经常被我打?”

    那人不说话,并不反驳,像是默认。诺雅勉强有了心理平衡。

    夜里就开始下雨,诺雅再做饭的时候,故意多放了腊肉:“这是最后一点腊肉了,吃完了就没有了。”

    再熬了一天,吃了一天的白水泡饭,米缸也见底了。

    “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不知道。”

    “是不是在等什么人?还是等着赎金?”

    那人沉默。

    “连着下了两天雨了,山路崎岖难行,也有泥石流,肯定是在路上耽搁了,或者是出了什么变故也不一定。”

    “不可能。”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诺雅就可以肯定了,他果然是在等什么人,而且功夫也不低,不怕山路泥泞,不会有任何变故或者意外的人,也更加危险的人。

    揭不开锅了。

    那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取过绳子将诺雅严严实实地捆起来。

    “喂喂,你做什么?”

    “你不是说,要到山里整点吃的吗?”

    “可是你捆着我做什么?万一遇到狗熊饿狼什么的,我怎么办?”

    “你想多了,莫说没有,就算是有,我不捆你,你也一样逃不掉。”

    诺雅不服气地嘟哝:“知道我逃不掉,你还这样费功夫做什么?”

    “以防万一。”

    诺雅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地任凭那人把自己捆起来,像牵一条狗一样,拽着自己。

    这里诺雅不知道是什么所在,但是她可以肯定是人迹罕至的深山,因为山里的猎物很多,呆头呆脑的很容易捕捉。

    她兴奋地指挥那人:“喂喂,上面,上面一只花毛野鸡!”

    “喂喂,那里,那里,树丛里藏着一只肥兔子!捉了回去养着。”

    那人手中石子百发百中,出手狠厉而精准。就他这个身手,捉自己就像老鹰捉小鸡儿似的,想逃也逃不掉。

    诺雅老老实实的,看着他弯腰将猎物串起来,挂在腰间,走在她前面,一晃一晃,还在滴着血。不时垂死挣扎一下。

    她怎么就觉得,自己也是那人腰间拴着的猎物呢?只要等的人一来,就要丢进锅里煮了吧?

    “我们再采些野菜和蘑菇吧?”她好言好语地商量:“刚下过雨,看起来很水灵,也不会太苦涩。”

    “不吃。”

    “你不吃我吃。”

    “不管!”

    “我自己采,不用你管。”

    那人冷冷地瞥一眼:“蘑菇好多有毒的,你想找死吗?”

    见识倒是不少。

    “山菌炖野鸡,你若是胆小可以不吃。”

    她赌气拽着绳子,费力地弯下身,挑拣了地上野菜和山菌,用衣襟兜着,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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