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苦海,这几日都有家不能回了,还要留在军营挨冻受饿。你若是良心发现的话,就每日亲手做几样点心给我,让元宝一并带过来。若是感动,愿意以身相许的话,爷也照单全收。
落款处却是画了一只贼眉鼠眼的狐狸,垂涎三尺,活像是掉进了鸡窝里。
诺雅莫名其妙了一天,这时方才恍然大悟,老夫人将自己叫到海棠湾,那些话也只是一个由头,真正的原因是她奈何不了百里九,所以让自己到跟前形影不离地守着,百里九纵然是来招惹自己,那也是在她眼皮子地下,翻不过天。而且夜里他无处可去,也就只能去找安若兮和秦宠儿。果然拉得一手好皮条!绝对劲道。
看来昨天枫林寺庙会上一念和尚的胡言乱语最终还是令她心有芥蒂,千方百计地阻止百里九与自己亲近了。
那只狐狸一早就看穿了自家老娘的心思,所以第一时间就躲了出去,然后借口公务,几日不回府的话,老夫人将自己留在海棠湾也就没有必要,赶紧打发了。果然自己还是嫩了点儿啊,老夫人的这点心思竟然都猜不透。
看在他百里九还有一点良心未泯的份上,林诺雅决定,必须要好好地犒劳犒劳他,虽然一切皆是因为他而起。
果真未来两三日都没有见到百里九的影子,诺雅知道军营艰苦,所以备下不少的吃食,两三倍地准备了,元宝若是回府,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到一念堂,各种诉苦,吃饱喝足以后,心满意足地离开。若非那封信笺抬首与落款别致,诺雅差点以为是贪嘴的元宝伪造的呢。
到了第三天,就是三皇子妃邀请她与秦、安二人到府上赏梅的日子。诺雅以为百里九军务繁忙,不会相跟着去,谁料到自己收拾齐整,出府的时候,他已经骑在高头大马上,在府外候着了。一袭宝石蓝福纹披风,素白色锦服,眉眼飞扬,意气风发,见到诺雅微微勾唇一笑。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百里九并不是那样单一喜欢赤红如火的衣服了,素净了不少,整个人身上的气度看起来也有所改变。好像是一杯掺带着泥沙的黄河水,经过沉淀以后,纯净透澈了许多。
但是诺雅还是忍不住想起那只贼眉鼠眼的狐狸,坏笑着打量他嘴角是否挂了鸡毛。直将百里九看得莫名其妙,骑在马上也频频回首。
三皇子妃见了百里九第一眼,就笑着打趣:“不过是请几位妹妹过来赏梅而已,晚些时候完璧归赵给你安稳地送回府就是,至于这样亦步亦趋,跟得紧密吗?”
百里九却挑剔着贫嘴:“多亏了小九我喊了你这多年的嫂嫂,有景儿赏不叫我也就罢了,诺雅说你埋了梅子酿,竟然也藏着掖着,不给我尝一口。”
三皇子妃望了诺雅一眼,便知道必然是诺雅推脱的借口,嗔怪道:“那梅子酿是甜酒,用来招待妹妹们的,你千杯不醉,给你喝了也是暴飻天物。还是去寻你三哥,到酒窖里找坛百年陈酿喝着有趣。”
百里九厚颜道:“三哥那里的确有美酒,可惜被三嫂管束得颇严,身边连个看得过去的美人也没有,哪里有三嫂这里赏心悦目,来得欢喜?我不去。”
三皇子妃此次宴请,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并未宴请多少宾客,以免人多眼杂。听百里九这样说,白了他一眼:“这里最美的仙女都是你家碗里的,其他女眷也是名花有主,这次你的算盘却是打错了,白来一遭。”
百里九惋惜地咂咂嘴:“三嫂这样小气,算了,我就不跟着了,免得看得着吃不得干着急,心里痒得难受。不过,这丫头一向好闯祸,三嫂可要看严了,免得掀了你皇子府。”
诺雅狠狠地一眼剜过去,满是不忿,百里九“哈哈”大笑着离去。
三皇子妃笑着唾了一口,眉梢眼底皆是风情,亲热地上前挽了秦宠儿与安若兮的手,寒暄几句,就招呼下人过来,引领几人到梅园,末了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诺雅,也是按捺不住的激动。
几人一路迤逦而行,穿廊过榭,有不少衣着华贵,朱环翠绕的夫人迎面处行来,年纪相仿的,热情地同秦、安二人招呼,相约一起吃酒赏花。诺雅紧跟其后,妆扮素雅,低眉敛目,就像随身伺候丫头一般,并不引人注目。饶是如此,仍旧有不少人指点着她交头接耳。
行了约有盏茶时间,方到梅园,还不是腊梅如火如荼怒放的时候,一团一簇,多是含羞半绽,暗香盈动,果真是一处好景致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