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安排了人在周围看着,可是来探望的人太多,一时也没有查到有用的消息。
距离纪琅失踪已经六日,纪颜宁再次站在了镜渊的面前。
他的脸色很不好,虽然不少人给他送了名贵的补药,可惜他都没有用,喝得是一个大夫开出了方子。
看见纪颜宁,他也一点都不意外。
“最后一次,我只想知道纪琅在哪里。”纪颜宁的开口,语气很淡,眸子很冷,看着镜渊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镜渊见着她这副模样,开口唤道:“采薇……”
纪颜宁道:“不要再叫我这个名字。”
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仿佛只是在纠正一件事。
镜渊道:“听说你如今是燕国的长宁公主?看来北宫辰待你一如往日,你能将身份告知他,如此信任他,为何就不能这么对我?”
纪颜宁看着镜渊,冷笑:“你觉得自己和他能一样吗?”
她年少时救过北宫辰,陪着他在魏国度过了他艰难的日子,北宫辰对她真诚以待,她也是如此。
他们之间的感情,却没有镜渊对自己这般别有用心。
镜渊和北宫辰,始终都是不一样的。
听着纪颜宁的话,镜渊垂眸,他知道不一样,所以年少时从来对北宫辰不设防,让北宫辰和他们走得那么近。
他苦笑一声,说道:“如果你不喜欢,我们仍旧是最好的师兄妹。”
纪颜宁已经对他失望过,所以此刻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说道:“难道最好的师兄,就是这样算计师妹的吗?纪琅还是一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放过他。”
重生一次,她不愿意再让自己的亲人受到牵连。
以前的悲剧,她不想再发生。
镜渊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了纪颜宁,却仍旧是说道:“我不知道纪琅在哪里。”
纪颜宁见他不肯说,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纪琅那日为了找出尸骨,他在附近失踪,和你脱不了干系。”
“你不相信我?”镜渊问。
纪颜宁反问:“你扪心自问,你值得我相信吗?”
镜渊不说话了。
纪颜宁说道:“当年的事情,你一定也瞒了我一些不为所知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容嶙的计划,可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整个应家去死是不是!”
她说到这里,声音都陡然提高了些许,有些颤抖。
镜渊没有狡辩:“如今我在你心中,已经是如此的不堪了。”
纪颜宁却是继续说道:“我们应家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你年少失去了亲人,是外祖父将你带回应家,交给读书识字,让你懂得道德大义,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我知道,你曾经私下和容嶙谈过这件事,因为当初的事情,被我的一个丫鬟给听到了,她没死。”
镜渊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纪颜宁说得这般义正言辞,她是真的知道。
镜渊想要解释,可是话到了口中,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纪颜宁的眼神越发的失望。
“以前,有不少人都夸我是个难得一见的奇才,看书可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对许多事情天赋非常,也曾有人教导使懂得政法谋略。可惜我是个瞎的,因为瞎了眼,所以看不清很多事情,看不透很多人。”纪颜宁道,“容嶙苏凝雪背叛我,就连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害我的师兄,在暗中也在算计我。”
镜渊道:“并非如此。”
纪颜宁看向他,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镜渊道:“我知道像师妹这般如月光无瑕的人,世间难有男子相配,可是我那么多年如此努力,自问不差。可是我去找师父求亲,他却决绝地拒绝了我,说不可能会将师妹你嫁给我。”
纪颜宁听着镜渊的话,微微蹙起了眉头,她不知道镜渊还曾向祖父提亲过。
“我不甘心,于是质问原因,他竟然说是天意难为。”镜渊继续说道,“这世间哪有什么天命难为?若是每个人的人生早就被定好了,还用什么努力?我不相信,可是师父态度坚决,他说,你日后会是要嫁入皇家的人。”
这个说辞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了。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从钦天监里传出来的。
她的命格特殊,惹了不少的麻烦。
可是兜兜转转,似乎又正如当年测算的那般。
她遇见了容澈,容澈是皇族的人。
她嘲讽地低笑了一声。
“你自然是不会相信这样的事情,所以你不甘心,便和容嶙狼狈为奸,算计太傅府?”纪颜宁已经能猜到了他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