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去栾河边探查了一遍,并未出手伏击河对面隐藏在山林里的燕兵,即便是萧少北问起来,他大可用时机不当的理由搪塞过去,对付萧少北,他可不能硬来。
只是他刚回到大营之中,就有人把刚才的事情禀报给了丁振。
“暄王实在太偏心了,今日属下还见到他去定北侯那里待了许久,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那人禀报道。
丁振看着眼前这个来禀报的人,眼神晦暗不明。
“谁让你们去找定北军的麻烦了?”丁振沉声说道,语气有些不悦。
那士兵微微一愣,一时说不出话来。
丁振道:“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擅自去找定北军的麻烦,不然你们连怎么被人弄死的都不知道。”
“是。”那士兵讪讪地答道。
丁振问道:“暄王呢?”
士兵答道:“这个时辰,王爷应该已经回城内了。”
丁振嗯了一声,随即挥了挥手,让那士兵退了下去。
他朝着自己的营帐走了过去,想了想,对身边的亲随说道:“准备两坛好酒,今晚去给王爷赔罪。”
如今已经到了夏日,北境郢州的地界,白日的时候天气太过燥热,可是一入了晚间,凉意渐起,仿佛像是深秋的寒风一般。
容澈正在书房里看着兵书,秋鲤走了进来。
“王爷,丁将军求见。”
容澈抬眸,应了一声:“知道了,请他去前厅等候。”
秋鲤退下去之后,容澈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随即朝着前厅的方向而去。
丁振来到前厅的时候,看见了正坐在主位之上的容澈,他上前拱手行礼道:“下官参见暄王殿下。”
容澈眼眸微动,笑道:“丁将军多礼了,你乃是朝中二品振国大将,本王不过是个三品小将,若是认真论起来,丁将军才是上峰。”
丁振脸色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笑意:“王爷说笑了。”
容澈是个亲王,地位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就算是官职低,谁又敢不给亲王行礼呢?
更何况容澈口中这个三品小将,在多少人眼里,那是挤破头都未必能抢到的位置,就因为他是个来历练的亲王,皇上随口一封,便是旁人要努力大半辈子都得不到的殊荣。
当年若不是他有从龙之功,又灭了楼家,不然也不可能轻易得到这二品将军之位。
丁振如今已经过了五十岁了,头发半白,但是身为武人,他身材健硕,身上带着一股武人的压迫气势。
“不知道丁将军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容澈问道。
丁振道:“今日回营之后听闻了我的属下和定北军起了些冲突,闹得有些不不愉快,是殿下出面解决的,所以特来找王爷请罪。”
容澈道:“丁将军不提,这事本王还真没放在心上。只是因为他们太过吵闹,私下里打架斗殴,已经违反了军规,本王才出言制止。说起来,本王擅自处置了丁将军的人,还请丁将军莫要见怪才是。”
“殿下这是哪里的话,这本就是他们的错,我岂有怪罪之理。”丁振眼眸微动。
容澈道:“不过说起来,丁将军治军多年,应该比本王更懂得如何御下,懂得让手下的人不违纪才是,看来丁将军也是个性情中人,为人洒脱不拘小节了。”
丁振脸色的笑意渐渐敛起,说道:“王爷说得是,治军应该严厉些,是我没管好手下的人,所以特来赔罪不是?”
“丁将军这话可就严重了,就算是赔罪,也应该去找定北侯,毕竟打伤的是他的人。”容澈说道,“本王不过是动了个嘴皮子罢了,和你们两位比起来,本王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丁振听了容澈的话,倒是一时摸不准他的意思了。
他垂眸苦笑道:“王爷有所不知,就算是我去找定北侯道歉,他未必理会我。”
容澈抬眸不解地看着他:“听闻丁家与萧家感情素来不好,本王以为只是听说罢了,没想到还真有此事?”
看着容澈似乎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丁振倒是想起来这位王爷可是出了明的闲散,向来鲜少过问朝中之事,只是弱冠之后偶尔会与三皇子一同上朝听听朝臣议事罢了,这些事情他又怎么可能知道。
皇帝能派容澈过来,说明这个小王爷还是能放心的。
“我与萧疾风之间确实有些嫌隙,所以萧少北不待见我也是说的过去的,只是有时候这位小侯爷气性太大,有些事情易冲动,若是我去说,他定然会置之不理。”丁振轻叹一声,似是有些为难道,“皇上让我过来接这个差事,实在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