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脉的时候他还吓一跳,以为自己要露馅了,没想到纪颜宁见他脉象正常,还自责她的医术不精。
原本以为就这样蒙混过去,没想到她却是不肯放弃。
纪颜宁看着方竹道:“此事还请方太医保密。”
她不似前世那般唤他的名字,而是一口一个方太医,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出差错。
方竹叹了一口气,脸色也有些沉:“我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我自然不会乱说。你也要小心些,前些日子皇后还向我问起了你的事情,许是暄王发现了什么。”
“多谢。”纪颜宁颔首。
方竹说道:“你我之间谈何谢字。不过若是皇后知道你还活着,或许……”
“不能让她知道!”纪颜宁脱口而出。
方竹微怔,点头应是。
纪颜宁眸子里有一股复杂的神色掠过。
皇后,媚姐姐……
二十年,她不敢赌那个昔日里曾与自己如此要好的发小,是不是真的还向着她。
她当了皇后,有了皇子,在深宫之中住了那么多年,只怕早就不是当初她所认识的那个媚姐姐了。
方竹道:“我先给小公子把脉,不过你也知道我的医术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纪颜宁却不这么想,起码方竹比她多活了二十年,又进了太医院,这些年他的医术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总比她这个一心钻研毒术之人要更适合诊治。
他说着伸手请纪颜宁和言煦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随后拿出了在一旁的医箱,在桌子上放上了手枕。
言煦有些不愿意伸出手。
纪颜宁哄道:“煦儿别怕,方太医不会伤害你的。”
说着便拿起了他的手臂,将手腕放在了手枕之上。
方竹的手指落在言煦的脉上,细细的探着,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从脉象上看,并无不妥之处。”方竹开口道,“不像是失智之人。”
言煦心中一沉,他和纪颜宁的医术都没有问题,因为他确实是没有失智,而是装疯的。
他刚觉得自己要被察觉的时候,方竹又说道:“许不是身体里留下的疾病,我曾看一些这方面的医书,说是有的病者患疯疾或者失智之症,并不是因为损伤了身子和内里,而是一种心疾。”
纪颜宁听得他这么说,轻叹了一口气:“或许真是如此,若真是心疾,想要治好并非易事。”
一般这样的情况都是因为受了巨大的刺激,或者经历了巨变,使得精神崩溃,能治好的少之又少。
纪颜宁失落无比,眸子里满是自责。
言煦看着心里也觉得难受,因为纪颜宁是真的关心他。
看来等教训了言府里的那些人,他该是时候让自己“病好”了。
因为没有什么收获,纪颜宁心情并不是很好,在方府没待多久,便带着言煦离开了。
傍晚的时候,言煦趁着后门的司阍换人的时候,偷偷地回了府中。
刚走到了中院的时候,便听到了争执的声音,像是刘氏和兰姨娘的争吵声。
他脚步一顿,今日倒是饶有兴趣的躲在一旁看起了好戏。
“你儿子废了,就看不得别人的儿子好,夫人你怎么可以这般狠心啊!”兰姨娘高声骂道,“佑德怎么说也是老爷的儿子,你这是想让伯府无人继承吗!”
刘氏看着兰姨娘这般趾高气昂的职责自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张口便粗言回击道:“就你肚皮里出来的庶子,也好意思会所要继承伯府!他配吗!”
“佑德好歹是个健全之人,他若是不配,难道你那个瘸了腿还变傻的儿子就配吗?”兰姨娘不甘示弱。
刘氏一听她数落自己的儿子,朝着兰姨娘猛扑了过去:“我儿子变成这样,还不是你着贱人和贱种害的!我掐死你!”
她说着不管不顾地朝着兰姨娘抓了起来,就连丫鬟都拦不住,也不敢拦。
这两个主子打起架来伤到她们的事可不少。
两个女人厮打在一起,那是什么面子都不顾了,衣服和头发都凌乱无比,眼睛却是凶狠地仿佛能吃人一般。
没多久管家便叫来了言徵,言徵看到这个场景,气愤不已,让人将她们分开。
“再吵,都给我滚去庄子去!”言徵简直要被她们气疯了。
这些泼妇,当真是不可理喻,原以为他的后院才两个女人,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没想到却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在角落里的言煦看着这场戏,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抬步便离开了。
这才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