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以后,英若敏才微微转了点儿脸色,缓缓抬起头来,语气中含着几分责备地说道:“小寒,你不要怪妈妈心狠,当初妈妈将你的名字由苏涵改为苏寒的时候,你就应该能想象得来妈妈的心里有多冷。虽然过去了这么二十多年,但对于你爸爸背叛妈妈这件事,妈妈真的难以咽下这口气。虽然你爸爸和陈兰陵都死了,但是他们的孽种还在,还过得这么悠哉游哉,妈妈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你说凭什么?凭什么她要过得这么自在?”
“小寒,英家的产业绝对不给流一分钱到外人身上。如果你再敢说一个不字而帮着外人的话,我情愿将这些产业全捐给福利院,我也不会给你留一分钱的。我是你的亲娘,你却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你天天说你自己孝敬,你孝敬在哪里?根本就是天天在气着我。一个和你没有多少血缘关系的妹妹,一个怀胎十个月生你养你的亲妈,你到底选哪一个?这么简单的选择题你都不会做?”
英若敏真说越激动,愤怒中还掺杂着咬牙切齿,让苏寒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在妈妈连珠炮似地说教下,苏寒终于退了步,很是无奈地说道:“妈,我知道怎么做的,您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体。”
说的同时,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妹妹的房间,眼睛里带着几分歉意。
谁叫小艾要那么有主见,还不接受桑岑青的爱意的,如果接受了桑岑青,就不会有这样的局面出现了,妈妈也就不需要用这样极端的手段了。
小艾你自求多福了。苏寒在心里默念着。
乍暖还寒时的早晨总是冷的,人们都不愿意出门,不过当太阳普照着的时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此时已是上午十点多了,正享受着最后一天假期的人们,三三两两带着自己的家人一起漫步在N城的大街小巷的,甚是热闹。因为暖暖的太阳高照,很多早上出门穿着羽绒服的人们,都将羽绒服的前面松了开来,有的甚至直接脱下挽在了手上。
站在医院门口的苏芊艾却与外面的人们格格不入,身上厚厚的羽绒服并没有一丝松开,还裹着羊毛围巾,两只手一直插在口袋里,尽管这样,她却依然觉得全身冰冷,甚至还不时地打着冷战。
从家里出来,她就直奔医院,只是来到医院,她却又迈不开进去的脚步,一直就在这里站着,只是到底在挨着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早上自从听了哥哥的话以后,她的心里就一直没法平静下来。
虽然在心里也狠骂了陶柏松很多回,尽管有万般地不情愿,可是为了哥哥,她还是不得不过来。
那可是她最爱的哥哥,她怎么能做得到袖手旁观?
要怪只能怪陶柏松太可恶了!
想到“可恶”两个字,苏芊艾心里更寒了。
那个陶柏松竟然用这样的手段来逼迫哥哥,还能指望他对自己手下留情吗?
苏芊艾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两个字,叹着气的同时,她的目光往四周远望而去,却发现周围没有一个值得她信赖的人,不由得又失望了起来。
看看时间,自己在这里已经站了近一个小时了,似乎也没有什么指望了,再次长叹一口气,她垂头丧气地往医院大门口走进去。
“小艾!小艾!”一声急切的呼唤声由远及近,苏芊艾听着不由得精神一凛,随即眼眶又发起红来,那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只是她却假装没听到,继续慢慢前行。
先前从家里出来时,她想了许久,最后给蒋心瑶打了个电话,将这件事简单地讲了讲。心瑶没有让她失望,果然将信息及时地转给了程亦宁,虽然程亦宁是蜗速过来,不过他好歹也算来了,也许会有办法帮她渡过这个难关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在关键时刻,她还是想到了程亦宁。
也许他能来,就表示还关心着自己吧?
“小艾!”程亦宁一阵风似地冲到了遐想的苏芊艾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苏芊艾顿住脚步,视线中出现了一双男人的脚,耳边还能听到男人呼吸不均匀的喘息声,忍下心头的各种滋味,她酝酿了一番情绪,方才慢慢抬起头来,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地漠视着额角还带着细微汗渍的程亦宁,淡淡地问道:“程少,请问挡着我的路有何贵干?”
“小艾,你不能进去。”程亦宁不管苏芊艾的冷淡语气,一把抓着她的胳膊就将她往外面拽。
“干嘛干嘛?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吗?”苏芊艾故意瞪着他装着要甩开他的手的样子来,当然她的力度用得很小,别说此时程亦宁抓得很紧,就是抓得很松,她都是甩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