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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人,是人头。”凤昭然惊呼一声,站在原地,脚软地动不了。
被眼前这般震慑的画面给吓着了。
身后的小和尚一手捞起她,强行将凤昭然扛在身上,他快步往上面去。
“王妃娘娘,感觉走吧。”檀修催促道,底下那些水已经涌上来了,而且速度极快,可是楚云轻依旧站在原地。
她那么僵着,不动。
“皇嫂,快走啊……”
水漫上来,浸透她的双脚,楚云轻看着底下那些汹涌的漩涡:“不能走,这些漩涡就是他们逃走的痕迹,如果走了或许以后都再找不到他们。”
“可是甬道通向哪里谁都不知道。”檀修急得很,那些人头和白骨被冲了上来,可也只是漂浮在水面上。
很快被漩涡带下去,水已经再涌。
楚云轻愣神,也不过是思虑了一会儿,她终于还是退缩了,往上面撤离。
如果换做从前,她会毫不犹豫跳下去。
石门慢慢被关上,几人从殿内逃了出去。
顷刻间,巨大的声响从底下传来,震动着整个护国寺的地面,落月神教有意毁了这个地方,就在他们触动开关的时候,便已经将机关打开。
“快走吧,这水,好像要从底下冲上来。”
檀修吼了一声,本还晴朗的天气一瞬间变了,电闪雷鸣,乌云压顶,凤昭然怕得很,她揪着宋渺的僧袍,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小僧不会推开她。
也不讲什么男女有别,色即是空。
“走吧。”
“那不去查看了吗?”凤昭然愣愣,问了一句。
如果这样离开,那岂不是白来一趟,除却这个落月坛,再要找那群人的踪迹就难了。
“没办法只能这样。”楚云轻话音落下,就听到“砰”地一声,巨大的水珠从底下冲出来。
佛像被水压冲的稀碎,紧接着水从山上往下流。
这就是那群人一贯处理事情的方法,把所有的痕迹都抹掉,让人查不出什么端倪来。
几人狼狈地下了山,被迫淋了雨,眼见着山体滑坡,雨水越下越大,汇聚成河,山下几个村子都被淹了。
凤昭然气得不行:“原以为这一次落月教冒头还能一举将其端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无疾而终。”
“如果不是你皇兄伤了那个人,他们也不会急匆匆地撤离。”
楚云轻缓了一口气,拍拍凤昭然的肩膀:“先回去吧,看这势头怕是这雨要下一天。”
“那这一片岂不是要被淹了?”凤昭然愣了一下,看那些村民挣扎着在最后抢救家园,上头那些水又没有止境地往下涌。
不逃命,留着的确会死。
楚云轻没有回答她的话。
有些事情就摆在面上,她只是没想到魏延做事依旧如从前那样,狠绝果敢,不给人留一点点把柄。
……
如楚云轻所言,这雨下了一天一夜,倾盆大雨,连京城好几处都被淹了。
凤璃毓紧急召集群臣,陆尚书首先上书要包揽治理水患的任务,趁着七王爷在家养伤之际,陆家倒也没闲着。
“好,朕命你前去治理水患,只是源头在秦林山,陆尚书年岁已高,这一来一往。”
“犬子倒是在京城,不如就让犬子代替老臣前去?”陆尚书低声道。
凤璃毓愣了一下:“是陆纡?”
“正是。”
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从凤亦晟被抓之后,便再也没有见着陆纡,小陆大人辞官在家,整日里出入烟花巷,陆尚书也管不着他,更不敢管他,如此一来陆纡更是目中无人,成了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
“朕……这,倒也可以。”凤璃毓缓了一口气,“小陆大人青年才俊,尚且没有婚配吧?”
“是。”
陆尚书应了一声,可听到凤璃毓这话里的意思,好像要给陆纡安排婚事,这可不行,要是被陆纡知道,怕又要翻了天。
“朕瞧着京城中也要不少千金,比如白少左家中就有适龄女子,你两家本就是亲家,不如亲上加亲……”凤璃毓视线落在白少左身上,前几天有人不要命拿了白家几个女子的画像,在他面前,意思很明确了。
如今凤璃毓迫不及待要给白家几个适龄女子择偶。
他可不要充实后宫,就这样很好。
“皇上,万般不可。”陆尚书急了,也并非嫌弃白少左,只是陆纡那性子,怎么可能给他拉郎配。
白少左出列,低声道:“小女年纪尚小,不急于这一时。”
“可朕昨儿才见着白爱卿家里的画像,就这么急不可耐想送入宫里来吗?”凤璃毓沉下脸来,呵斥一声,“就算是要扩充后宫,那也是朕的事,你们一个个的,都管好自己!”
凤璃毓猛地甩下奏折,气呼呼地从殿内退下。
“退朝。”
殿内众臣都不敢发出声音,左相率先离开了,七王爷凤晋衍不在朝中,群龙无首,没人压得住这些人。
皇上凤璃毓又借机撒了一通火,趁着七王爷受伤之际,这寓意可是明确的很。
几人走出大殿。
白少左急匆匆地追了上去:“尚书大人留步。”
陆尚书钝足:“白少左啊白少左,你在殿内这般拂了我陆家颜面。”
“实在是老臣无奈啊。”白少左叹息一声。
“怕不是以为攀上七王府这根高枝儿,就不把我陆家放在眼中,虽说你是我妹夫,可却也不是同宗,白大人还是稍稍收敛一些,一个司天监,就妄图与我对抗?”
陆尚书冷哼一声,面色不太对劲。
白少左想解释几句,他何其无辜,家中小女婚嫁本就不着急,怎么在他们看来,是他白少左要逼着把女儿嫁出去。
看着远去的背影,白少左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果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一个两个,都变了,变了啊。”
……
京中下了好久的雨,御花园的花落了不少,一地嫣红。
凤璃毓站在那儿:“长偃替朕想想,这娶妃之事,是不是要提上日程?”
“皇上的心思,我一个琴师怎么敢揣测,人生在世,光阴数十载,又为何要去勉强自己呢。”长偃拨弄手里的竖琴,结合这雨声滴滴滴滴,倒也不觉得突兀。
凤璃毓叹了口气,摇头:“七哥受了重伤,如今京城大乱,朕的确不该思索这事,可是朕才是帝王,七哥不过是个王爷,怎么他们偏偏不懂呢。”
他身为帝王,处处感觉被人压了一截,那种感觉难受地很。
“长偃你应该懂朕吧?”凤璃毓抬头,盯着长偃看。
从他是太后傀儡的时候,凤璃毓便隔三差五宣他入宫,听他演傀儡戏,他们之间倒也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
长偃摇头:“奴才不懂朝政之事,只不过有一事不明朗,照理说七王爷本事强,得民心,他要这个天下,唾手可得,犯不着借着皇上做傀儡,在他面前,没有江山美人的抉择,而是义无反顾的抛弃了江山。”
长偃话音落下,身侧男人陷入沉思,他蹙着眉头,一副心事沉沉的样子。
“他倒是敢上位,名不正,言不顺。这天下,是父皇传给朕的。”
凤璃毓慌了,面色一沉,他不想承认,这天下的确是凤晋衍不要的,才丢给他。
可长偃却一语戳破。
“若真这般,太后谋逆之时,他大可以寻个由头,将皇上您软禁了,岂不是更好。”长偃轻声道。
“放肆!”凤璃毓吼了一声,“朕念你平日里本分,暂且不治罪,你若再敢乱说。”
“奴才知罪。”长偃跪了下去,停了手里的弹奏,余光瞥见男人慌乱的神色。
果不其然,凤璃毓的确不甘心呐。
只是这个帝王的不甘又到了什么程度?
……
雨冲刷下来。
可天气不那么冷了,走廊内站着两人,楚云轻伸手摘了一片叶子拿在手里。
“果然是一点踪迹都不留,行事风格与以前一模一样。”她自嘲般地笑笑。
整个落月坛都被震地粉碎,顺着雨水冲刷下来,一共发现十几个人头,几十个枯骨,还有几具来不及处理的尸体。
有些化为血肉,随着河水流走了。
至于那座山么,整个滑坡下来,堵住了京城外出的一条道。
凤晋衍手里端着茶杯,他轻声道:“不着急,他们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只是不知道这场蛰伏会经历多久,他伏击我的时候,似乎身上有重伤,没有发挥出全力,倒是被我给反杀了。”
“他这个人,心思缜密,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过魏延有一个弱点。”楚云轻低声道。
“什么?”凤晋衍转身,看着她,能明显看到楚云轻眼底挣扎地恨意。
她凝声:“当初他为什么会带我离开战医组,想培养我变成一个杀手,就因为在荒岛考核之中,我差点要了他的命,他争强好胜,你打败他两次,他势必会找回来,再将你打败。”
男人神色未变,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对这个落月教,他们所知的并不多,是从隐族叛变出去的人所建立,他们身上有隐族的痕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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