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沈老夫人蹙着眉头,仔细盯着阿岚看,瞧这身材这容貌都是上乘的,几时沈镜衣身边多了这么个婢女,她都不知道的。
如今倒是翅膀硬了呢。
“祖母,是孙儿的错。”沈镜衣捂着嘴,依旧咳嗽个不停,楚云轻蹙着眉头,看他帕子上留下的血迹,心底诧异地很。
之前明明帮着清理了体内的毒,也开了药,毒性明明减了不少,可现在呢,那血漆黑的,已经是毒入膏肓,比之前更严重。
楚云轻觉得奇怪,难不成这毒又复发了,不可能的,学医这么多年,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沈镜衣又中了毒。
“老夫人,也莫要闹得太僵了,孩子们都要面子,给旁人见了不好看的。”太后在一旁劝慰,沈老夫人才没有照着家规来,只是她眼底越发嫌恶了阿岚。
宴席变得有些尴尬,凤昭然坐立难安,勉强回答几句沈老夫人的话,她倒是关心沈镜衣。
“皇嫂,他这样咳下去,不会有事吧,我好像看到咯血了。”
“与你何干,他要真的病的快死,不会来这里的。”楚云轻低声道,身侧这小姑娘还是嫩了些。
太后与沈老夫人商量成亲之事,两人脸上都堆着笑意。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孩子们也都长大了,是时候挑个良辰吉日成亲罢了。”太后嗤笑一声,看着沈老夫人。
“明儿便是黄道吉日,几十年难能一见的,不如明晚就成亲,也了了我这个心愿。”
沈老夫人凝声,她说这次特意前来,就是为了怕错过这个日子,才匆匆带了聘礼前来。
“太后不会觉着老身唐突了吧?”
“不,早些成亲也早些了事,昭然你觉着呢?”太后轻声问了一句,看向凤昭然这边,沈老夫人也跟着看着凤昭然。
她羞得低下了头,却是一言不发。
“这孩子,害羞了,镜衣你觉着呢?”沈老夫人看着沈镜衣,他却应允下来。
“一切都听祖母和太后安排。”
他倒是认命,半点别的话都不说,凤昭然心底愤愤,可却开不了口,从前那样洒脱,哭着喊着要拒绝和沈镜衣的婚事。
可是现在呢。
凤昭然嘴里干涩的很,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踌躇再三,也没说什么。
宫宴落幕,凤昭然央楚云轻一起去见沈镜衣,本来婚礼前夕,她是不能见他的,可昭然心底不舒坦,总想问出个所以然来。
树林深处,凤昭然抬眸看着他:“你若是不愿意,我直接去跟母后拒绝了婚事,你要娶阿岚也可以。”
“公主把在下叫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沈镜衣低声道,他捂着嘴巴,“我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答应要娶你,便不会食言,我依旧是那句话,昭然,我不会负了你,可我也不会爱你。”
一瞬天堂,一念地狱。
凤昭然看着面前的男人,眼泪哗然落下,她捂着脸。
“为什么不爱,还要娶我,是因为母后因为大夏么?”她凝声,不听沈镜衣的回答,哭着跑出树林。
站在原地的楚云轻微微抬眸,眼底满是不屑,如果她是楚离的时候,还把他当成半个朋友,那么现在,她觉着沈镜衣压根配不上做她的朋友。
“沈公子是个精明的商人,可应该听说过一句话,适得其反,不爱便不要去招惹。”
楚云轻呵斥一声,转身出了树林,去追凤昭然。
夜色凄清,哪里有半点喜色,如同凤昭然此刻的心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