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的越发融洽,也难怪凤昭然会误会。
她愣在那儿:“随便你怎么着!皇嫂,咱们走!”
“等等!”沈镜衣喊道,“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沈镜衣对楚云轻颔首,道了一声谢,他知道如果不是楚云轻,他今儿凶多吉少,大概会在那药的催动之下吐血病危,楚云轻索性多交代了几句。
“公子积劳成疾,该好生修养着才是,这次运气好,下次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楚云轻低声道,男人面上露出一丝羞愧。
她没再说话,被凤昭然给拽着走了。
公主脾性大,一路骂骂咧咧,说她错看了沈镜衣。
“公主这般在意沈公子,又什么千方百计要悔婚?”楚云轻不解,问道。
凤昭然吓了一跳,咬着舌头疼得快死,她慌忙否认:“皇嫂说笑呢,哪有什么在意,我不过是怕他死在大夏,到时候沈家发难,给母后惹了麻烦。”
“妾身瞧着不然,公主似乎很在意,看到阿岚姑娘的时候,甚至在吃醋呢。”楚云轻笑道。
凤昭然忙跺脚,急忙撇清:“怎么可能,我……不过瞧着他可怜,他一个将死之人,我怎么都得好言相劝,皇嫂你再这般,昭然可不跟你玩了。”
“好,不说了。”楚云轻捂着嘴笑,看着凤昭然跑没了影。
……
宫里的日子实在无聊地很,尤其楚云轻被留在永寿宫内守孝。
夜幕降临,殿内安静地很,能听到烛火迎风发出的噗噗声。
楚云轻无聊地坐在一侧,看从宫外带进来的书,身侧点着长明灯,是太后吩咐点起的。
门外一道黑影越来越明显,楚云轻抬眸瞥见老者那张脸,在烛火之中显得有几分诡谲。
“大师晚上不睡,来这里做什么?”
她靠着棺材,一副闲适的模样。
老者抬头,眼底冷然:“老衲有一事不明白,还请夫人赐教。”
老人缓步入内,他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袍,头发散落下来,与白天瞧着庄严的模样不同,他席地而坐,就坐在离楚云轻不远的地方,整个人瞧着异常严肃。
“天命有言,凤命之人出生会带着胎记,老衲推演五行发现凤命之人出生在相府后院,可是夫人脸上这胎记并非凤凰之命,更像是阴煞之命。”
老者低声,声音沙哑的很。
楚云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什么凤命,什么阴煞,我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权决定,谈什么命格?”
“老衲还有一个疑惑,那日冥婚之时,主星位陨落,夫人该是已死之身。”老者抬眸,眼神犀利,看向楚云轻。
他的眼睛好似能洞察一切似的。
如果是寻常人,大概会被他的眼神吓着,可楚云轻不会,她不会惧怕这个老人。
“可我如今活得好好的,大师推演道行似乎不合格呢。”
她嗤笑,将书放在一侧,做好戒备的姿态。
老者从地上爬起来:“这也是我今日来找你的缘故,说吧,你到底是谁,真正的楚家小姐在哪里?”
“放肆!”
楚云轻一阵呵斥,面目冷峻,她低声道:“就是我,不然大师还以为是谁呢?”
“老衲曾听说过,楚家四小姐是个废物,天资蠢笨,而阁下这身手怕是一般人抵不上,老衲不是你的对手,自然不需要这般防备,只是我曾经听说借尸还魂之理。”
他那如鹰眼一般的眼神,落在楚云轻身上。
“所以大师的意思,是我只是一缕魂魄?”楚云轻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的指甲。
老人身后一道淡淡的蓝光弥散,他盯着她看,周遭一切都像是变了,那口棺材本该在她身后,可是却出现在老头身后,殿内的一切好似有了生命一样在移动。
楚云轻微微愣了一下,那股熏香还在鼻息之间。
老者的念咒声越发明显:“你从何处来,附身在她身上为何,你是亡灵?”
耳畔全是铃铛的声音,一阵阴风起,吹得殿外那些树沙沙沙作响。
楚云轻眼底无神光,就跟被人催眠了一样,她木讷地站在那儿。
老者扬起手,走过去在她的眉心间一点,而就在此时,咔嚓……
楚云轻攥着那老头的手腕,咔咔两下便将他的手骨给折了,本还被蛊惑的女人瞬间清醒过来,她一下子将老者捆绑在柱子上。
“催眠吗?你似乎还没那么好的定力。”她冷笑一声,“想对我动手,还嫩了些。”
她可是受过长达三年催眠训练,潜意识已经抵触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老头还妄图用这手段对付他。
简直搞笑。
“你……”老者被反噬,连连吐血,他疼得很,无奈地哀嚎,“你是人是鬼?”
“你觉着我是人是鬼,倒是你……”楚云轻端起一旁的莲花灯,凑了过去,照映在老人的脸上,火光照映地很清楚,他是独眼,另外一只是假的眼睛,脸上的皱纹深浅不一,皮肤也很奇怪。
楚云轻将火搁在他的腮帮子处,伸手微微一扯。
老人的那张皮就被扯了下来,一个年轻的男子出现在面前。
“人皮面具?”
“呵,夫人本事倒是挺大,可惜你也小瞧我了,这世上想抓我的人很多,可没有一个人能成功,你猜这是为何?”
男人冷声道,没想到眼前这女人居然这么厉害,是他低估了她。
可纵使这般,在他眼里楚云轻依旧是自信过了头,他的嘴里咬着什么东西,在楚云轻反应过来去撬开他嘴巴的时候,男人化为一缕白烟,消失在殿内。
只剩下那股诡异的味道。
楚云轻一转身往殿外去,她本想循着那人的踪迹追过去,可奈何刚出殿门便遇上来的男人。
凤晋衍伸手搂过她的腰,微微一提,上了屋顶。
“不用追,你追不上他,他是落月神教之人。”凤晋衍凝声,“江都一代最风靡的教派,最擅长的就是障眼法,能拟化为世间各物。”
“这是他留下的,你瞧瞧。”楚云轻捏着那人皮面具,递了过去。
两人在屋顶做好,男人捏了捏手里那面具的手感,拧眉:“不会有错,就是他们的人,没想到母后居然跟他们勾结。”
“落月神教?”楚云轻不解,“取这名字,可真够晦气。”
“他们是隐族出来的孽徒,是被隐族圣女驱逐出去的人所组建的教,圣女命曰月,他们这么做不过是讨个意图。”凤晋衍低声道。
这些年,这个教中人也是销声匿迹,一般人压根不知道他们存在。
只是没想到,原来这些余孽一直藏在宫里,与太后联手,难怪呢……
“我早些年也追查过这件事情,只是线索断的很快。”凤晋衍道,“再加上他们神出鬼没,实在是难找,没想到他率先找上你了。”
凤晋衍本想进宫陪陪楚云轻,可不想刚走到门外就看到那人对楚云轻催眠,手法与隐族很像,他便起了疑窦。
人皮面具落下的时候,那张脸倒也熟悉的很。
“想知道他们老巢在哪里么?”楚云轻挑眉,得意地笑了,“我在他身上放了千里追魂香,这小蝴蝶会找到他的位子。”
男人怔了一下,眼底满是诧异。
“这……”
“追踪一个人的行迹,用虫子来最方便的,不会被人察觉,想不想一起走一遭?”她低声道。
“好。”
凤晋衍抱起她,看着小蝴蝶从盒子里飞了出来,他紧跟着那蝴蝶的身影,在殿内飞行。
夜风很凉,擦在脸上很是冷冷的。
很快小蝴蝶便出了宫门,往街巷去,那儿有一口枯井,小蝴蝶徘徊在井口半晌,才飞回了楚云轻的手里。
“从井下下去,但是这井底怕是有水,断了千里追魂香的气息,要不要下去?”楚云轻问道,这般漆黑一片,怕是会有麻烦。
不过她并不害怕,比这困难百倍的地儿她都下过,早前入过一个黑潭,里头全是淤泥,她差点就交代在那里了,所幸那黑潭通往另一个地方,才保住她这条小命。
“我先下去。”凤晋衍凝声,转而从井口下去。
楚云轻的腿放在井口,男人转身抬头朝她看,好像在说:听话,不许下来!
可他的女人怎么会放心他一个人去冒险呢,楚云轻动作凌厉,敏捷地在他的前面带路。
底下有一股潮湿的触感,她刚下来的瞬间,脚下一滑,一个骷髅出淤泥,俩骷髅眼瞪着她。
啧啧……
果然是个神奇的地方。
楚云轻弯腰在前面带路,也不管身后男人气得要死,她就是这么不听话!
可这会儿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楚云轻已经下了井,弯腰在前面引路,进入甬道慢慢变得狭窄起来,凤晋衍无奈只能任由她在前面带路。
井底有些淤泥,显得有些潮湿,可是四周的岩壁却是干燥地很。
楚云轻伸手摸了一下,里面光线太暗,只能摸到些许纹路,好像刻着什么东西。
这是永巷街三十八号,一座废弃已久的宅院,在天子脚下,可是却是一座荒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