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轩和张长信之间的过节绝非一朝一夕能解释得清楚,两人互看了一眼,白世轩就能眼尖的发现张长信手中的喜帖写几个关键字‘旬阳’,‘洛筠笙’。
记得白世棋在世的时候,沈烨灵来他家中做客,提到的一名字就是‘洛筠笙’,至于沈烨灵和洛筠笙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也忘了,但是能让沈烨灵脱口而出的人,想来也就只有这洛筠笙了。
他取下他手中的墨晶眼镜,然后将眉头一挑:“哎哟,旬阳的洛家呀,我倒是没听过什么叫洛筠笙的,洛小七,七爷倒是连我这个北平的小老百姓知道,张老板可是知道此人呀”。
张长信忙将手中的喜帖收好,对他做了一番磨拳擦掌:“白二爷可是别忘了两年前在路上的那顿揍啊”。
白世轩向他无奈的摊了摊手将墨镜重新带好而后又说道:“没忘,真没忘,张老板的那次教训我会记一辈子”。
张长信只当着白世轩是个疯子,也不和他扯什么犊子,径自转身就走。
说实话,他从被那几个大佬耍的宴会开始,就无时无刻不关注着常青班的一切动向,特别是张长信这个人带给他的不只是皮肉,还有精神上的痛苦,他琢磨之下决定这两年最该消失的人就是他。
白世轩盯着张长信远去的背影出神口中悠悠的传来一句:“会记一辈子,往后让你加倍偿还”。
给日本人唱堂会,这罪名可不小,没准整个戏班的人都会牵连进来,那张长信岂不就疯啦!不过他不着急着去揭穿,有谁能比爬上云端后重重的摔下来的滋味更惨。
“等着瞧吧”。
这一天天气晴好,戏园经理组织了戏园的一大群人,就好像是事先预料好的光在沈烨灵和张长信在场教徒弟们的时候进来。
戏园经理领头欢欢喜喜的说道:“哎哟,张老板,您这会可是好了,能跟着我们回去和沈老板唱一出了吧”。
沈烨灵和张长信不明就里的互看了对方两眼,经理身后的徒弟也只顾着自己欢喜,也准备等着经理将原委说出来:“哎哟,您可不知道,天津的几个大佬们呀,专程是赶过来,听您二位唱一出同台戏的。张老板没登台也有小半年了吧,哎哟,您的戏迷呀一听说你要开嗓唱戏呀,是天天伸长脖子搁着看您呢”。
被戏园经理一逗乐,沈烨灵他们也不好意思的还是练习起来,往昔张长信捏着小腹,提着胆开场唱一嗓子,给足了不少了其实。
可这平板刚起,张长信开唱没唱出半个音,嗓子就变调了,其余人早早发现了不对,更是不相信原本唱戏跟走场似的两个人,张长信居然会唱走音,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疑惑不解。
沈烨灵不管其余,也覆手探了一把张长信的喉咙:“没事吧”?
张长信强做镇定直摇头,原本在屋里和许曼做针织的周琳更是看不下去了,走到张长信面前,对着他狠狠地拍了几下后背:“让你抽大烟,抽大烟,大烟是你抽的吗,你是想上台唱戏,还是到天桥卖西瓜”。
张长信见着事情被揭穿,只好无奈的叹了几口气,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孩一样暗自低下了头。
八岁的张尚植学了学堂里的知识也该懂事了,但是童言无忌的他却直言顶撞起周琳的话来:“当然是卖西瓜”。
一旁的徐汝良打了一个激灵,慌忙堵住他的嘴,乞求这位小祖宗别说了。
原本张长信的洪亮的嗓子却被大烟这么一闹,变得沙哑了,也少了往日霸王的那道气魄感。再说这抽大烟也不能怪他,他喝不了酒只能是抽这玩意儿了,在加上那段时间的郁郁寡欢,他抽得也是更加猛烈。
沈烨灵对这事倒是出奇的淡定,他对着正在自行回过的张长信说道:“师哥别急,我在医馆的时候,和神医学了几招治嗓子的药,学艺不精,调理一年肯定能好”。
继而又将头转向了戏园经理询问道:“经理,等到那时候我上去唱吧,那些个大戏,能控得住场面的给我来一出就是了,那些商界大佬们看的无非是真功夫,我给他们唱着刀马旦,大不了再来一首《贵妃醉酒》,让他们看得满意目的也就达到了”。
经理也是没办法,只能应着沈烨灵的意思去办,让后的日子,张长信在这一年之内安安心心的调理嗓子,而沈烨灵也是异常的忙碌,他要接堂会,还有大大小小,众多场戏再接,徒弟们上场他在下面把关。
有时候累的精疲力尽,倒也是开心,因为他总算是转到了今后他和许曼所花的费用。
张长信也没偷懒,他一面练习着嗓子,一面看着师弟将着常青班发展得蒸蒸日上,恨不得自己嗓子下一秒就好,亲自来接管这戏班。
常青班对他来说无过于是他的孩子,他辛辛苦苦经营了将近六年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