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辈,他应该是最弱的一个,但是他的传人却是最厉害的一个,我真的很为他老人家高兴”。
老中医眯着眼看着纳兰子建的眼睛,想从这双满含笑意的眼睛中看出些东西来,但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
“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这些日子也不好受吧”?
纳兰子建好不避讳地点了点头,“虽然同出一脉,但毕竟还是有差异,晚上疼得难以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生生地痛醒,还好我当时不贪心,只吸收了五成,要是再多吸收一成,估计不死也会成为废人”。
老中医淡淡道:“这么严重还不安分”?
纳兰子建疑惑的问道:“老先生这话什么意思,这段时间我可从没出过这个院子”。
老中医缓缓道:“在我面前就别装了,你以为我完全没盯着王元开”。
纳兰子建叹了口气,“哎,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师爷宁死前让我保他一命,所以就派人去跟他接触了一下”。
老中医笑了笑,“你是在保他的命吗?你是在催他去死”。
纳兰子皱了皱眉,“老先生这话,我又听不懂了”。
老中医淡淡道:“他找人去沈阳杀陆山民”。
纳兰子健倒吸一口凉气,“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敢动我表妹夫”。
老中医没有理会纳兰子建的表演,缓缓道:“这是你一贯的做事手法,从来不亲自去做一件事。我相信你没有叫王元开去杀陆山民。我没猜错的话,你确实是派人去劝他放手,也劝他不要在与陆山民为难”。
老中医看着纳兰子建,后者没有说话,只是面带微笑。
老中医接着说道:“我甚至都能猜到你派去的人是怎么劝他的,你会说陆山民是你的表妹夫,而且现在又成了废人,让他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要为难他了,对吧”。
纳兰子建笑道:“老先生的智商起码在两百以上,竟然猜得分毫不差,不过这些话也没什么错吧”。
老中医笑了笑,“话没错,但要看是谁来听。你看准了王元开的秉性,知道他不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你劝他的这些话,他只会选择性记住一句,那就是‘陆山民现在成了废人’,有了这句话,就足以勾起他对陆山民的杀心”。
纳兰子建叹了口气,“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这小子太不争气了”。
老中医淡淡道:“成大事心狠手辣没错,舍小取大也没错,但该讲的信义还是要有的,既然老棺材让你保他一命,你又何必把他往死路上引”。
纳兰子建眯着一双桃花眼,含笑看着老中医。
老中医笑了笑,“别想着能不能杀了我,别说你现在这个状态,就算你完全融合了老棺材那百分之五十的本源内气,死的人也只会是你”。
纳兰子建咧嘴笑道:“老先生这回是真多心了,现在杀了你我能得到什么呢,组织里的人能听我的吗?组织的秘密、网络、信息、资料我能得到吗?我只是在评估一下自己的战力而已”。
老中医淡淡道:“你这样的行为,就不担心我彻底放弃你,如果我打算彻底放弃你,你是不是就有了杀我的理由”?
纳兰子建呵呵一笑,“说了半天,原来您来的目的是要我给你一个解释”。
老中医缓缓道:“我确实想听听你怎么狡辩”。
纳兰子建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老先生,您是不是说过,为了宏伟的目标,可以舍小取大,为了理想可以心狠手辣”。
老中医点了点头,“我是说过”。
纳兰子建缓缓道:“相比于宏伟的目标,讲信义保王元开一命就是小,而且在我看来,为了宏大的目标,王元开必须死”。
老中医眉头微皱,这么多年来,自从建立组织,他就设立了一条底线,既不与权贵牵扯太深,也不与权贵发生冲突,因为他知道,如果与这些权贵纠缠不清,组织就会面临不可控的风险。他这一生,特别是最近几十年,很少会有人让他纠结一件事情,但在对王元开的生死上,他确实很纠结,一方面牵扯太大,另一方面老棺材也曾委托过他保王元开一命。
“你这话倒是跟黄九斤如出一辙,他也曾表达过要王元开死”。
纳兰子建缓缓道:“您看,英雄所见略同,既然组织的宗旨是天下为公,那么王元开这种人就该死,他的死不仅仅是他的死,他的死代表着即便是权贵,犯了错,也可以死”。
纳兰子建笑着说道:“老先生,您也别在我面前装了,其实您的心里面也想王元开死,只是您不想让他的死跟组织扯上关系”。
老中医眉头皱得很深,说道:“你是朱老爷子的外孙,也算是权贵,照理说,你们是同一阶层”。
纳兰子建摇了摇头,“不一样,你可听说过我外公滥用过他的权力和名望?不但没有,反而为了怕别人说闲话而打压自家人,不管是朱家还是纳兰家,从来都没有沾到他的光。说起来我算权贵子弟,实际上我的心态和立场跟王元开、楚天真、洛长平他们完全不一样”。
纳兰子建缓缓直起身子,一脸严肃的说道:“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权贵,只是分工不同而已。只是有些人把自己当成了权贵,有些人把某些人当成了权贵。王元开等人就是把自己当成了特权阶层,别人也默认他们是权贵。而我,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是什么权贵子弟”。
老中医怔怔的看着纳兰子建,“此话当真”?
纳兰子建笑了笑,“老先生不应该用耳朵听,而是应该用眼睛看,如果我真把自己当权贵子弟,那我为什么要去做挑战自己特权身份的事情,而且还要背负起不讲信义、欺师灭祖的骂名”。
老中医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很好,很好,很好”。
老中医连着说了三个很好,“我还有点时间,可以继续看着”。
纳兰子建呵呵笑道:“那老先生就慢慢看着,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坐你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