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那张凝重的脸犹如川剧变脸般立刻堆满了笑容。
门还没完全打开,只是出现了一条缝隙的时候,纳兰子建就一把推开了大门,差点没把开门的警卫员给推倒在地。
“外公,我想死你了”!
纳兰子建快步走进,大步前行,恨不得立刻飞过去。
堂屋中,朱老爷子正与朱家老三朱建民下象棋。
老爷子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子,双眼继续停留在棋盘上。
朱建民脸色一下就变了,这位曾经在位时就以火爆脾气著称的退休省委副书记,拿着象棋的手青筋高高鼓起。
纳兰子建从下就畏惧这位嫉恶如仇的三舅,刚跑进堂屋就识时务的站在了老爷子一侧,否则他毫不怀疑朱建民手上的‘炮’会轰在他的脑袋上。
“三舅,您也在啊”?
朱建民抬眼盯着纳兰子建,他的目光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狠,但长期在高位所养成的威严,只是看一眼就令人毛骨悚然。
“你是不是很想我死啊”!!
纳兰子建厚着脸皮讪笑道:“三舅一定长命百岁,我死了,你都没死”。
朱建民手里的象棋握得更紧,为官一辈子,他最讨厌的就是溜须拍马的人。
“老三,该你落子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朱老爷子淡淡道。
纳兰子建来的时候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此刻心里还是砰砰直跳。老爷子最喜欢孙子辈前来看望他,但今天前来,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
他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可以做到成竹在胸、信息满满,但面对着两位,他并没有那么大的自信。
朱建民脸色依然冰冷,“老爷子,您还有心情下棋”?
或许是天冷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叶梓萱的原因,朱老爷子的脸色苍白得有些厉害,这位经历一辈子战争的老人,脸上隐约有着一股从未出现过悲戚。
“都退休两三年来,脾气还这么火爆”。
朱建民哼了一声,“要是以我以前的脾气,我今天非宰了这小王八蛋不可”。
纳兰子建本想解释两句,但张了张嘴还是识趣的闭上了嘴巴,他知道,不论他多么巧舌如簧,哪怕再长十张嘴,也无济于事,只得讪笑着站立在一旁,像等着审判的死刑犯一样等待审判。
朱建民哪里还有心思下棋,盛怒之下,几步之后就弃子认输。
一局棋下完之后,朱老爷子靠在长椅上,“大体的情况我已经听你小姨和小姨
父讲过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解释,所以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纳兰子建噗通一声跪在老爷子面前,“谢谢外公给我解释机会,但孙儿现在无法给您一个解释”。
“也就是说,梓萱的事情,确实跟你有关”?
纳兰子建吞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外公,三舅,一直以来,梓萱都生活在我们的安排之中,她过得并不快乐。她应该有她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朱建民冷哼一声,“梓萱的选择”?“那不就是你的选择吗”?“你利用梓萱了梓萱的善良,利用了她对你的信任,你还感大言不惭的说尊重她的选择”。
“三舅,梓萱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聪明人,她要是不愿意,没有谁能骗得了她”。
朱老爷子微微的闭上眼睛,“说吧,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纳兰子建昂起头,“请外公为梓萱报仇”!
“混账东西”!朱建民一巴掌拍在棋盘上,震得满棋盘的棋子高高跳起,棋子落回棋盘,哗啦啦掉到地上。“这就是你的目的?害死梓萱,逼你外公成为你达到目的的工具,好歹毒的心思。要报仇,第一个就该找你报仇”!
朱老爷子脸色更加的苍白,靠在躺椅上闭口不言。他这一辈子,在战火纷飞中闯荡,在枪林弹雨中飞奔,在十年浩劫中受尽屈辱,都没有过此刻这种难受。
朱建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纳兰子建,当年他就不满意朱春梅嫁给纳兰震海,表面上书香门第,实际上满肚子的坏水。
“你害死梓萱不够,还想气死你外公吗”?!
朱建民指着纳兰子建的鼻子,“商人就是商人,狗改不了吃屎。为了利益,害死自己表妹,逼迫自己的外公。纳兰子建,你给我滚出去,从此以后朱家与你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纳兰子建跪在地上,昂着头看着朱老爷子,他今天既然敢来,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外公,别人不了解我,您还不了解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