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之后,大厅中无风起浪,中年男子蹭蹭退出去三步才站稳身形。
陆山民蹭蹭后退两步,一口鲜血再次喷了出来,整个身体也摇摇欲坠。
男子整条右臂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哪怕想抬起来半分也办不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他不明白陆山民的力量为何会突然大增。
不过他也看得出,这么大的力量与他的身体已经无法匹配。练了三十年外家拳的,他非常清楚,能打出多大的力量是与身体的肌肉密度密切相关的,身体肌肉密度越大,打出的力量越大。同时身体肌肉密度足够大,才能够承受住发出的相应大的力量,否则那股超过肌肉承受能力的力量将会反噬,撕裂手臂上的肌肉。他毫不怀疑陆山民的右手肌肉已经全部拉伤,在没有了半点活动能力。
陆山民吐出的那一口血,不仅仅是受到了他大力打击的一拳,更多的还是受到了那股反噬。这就像一个人只能负重一百斤,却在他身上压了两百斤的担子。
震惊的不仅仅是他,不远处沙发上坐着的梁春秋和站在他旁边的那位男子也同样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陆山民。两人眼神都有些闪烁,似乎都在思考着陆山民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一股反常的力量。
中年男子只是震惊了片刻,很快嘴角露出了残酷的笑容,现在陆山民恐怕已经力气耗尽,接下来只要轻轻的一拳,也能让他倒地不起。
陆山民心里虽有百般不甘,但他知道这次败定了,刚才那一拳已经抽空了他的身体,现在感觉整个身体像飘在云中一样轻飘飘的,别说再次战斗,就连跨出一步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
整条右臂的肌肉有种寸寸撕裂般的疼痛感,他感觉得到手臂的肌肉应该是确实撕裂了,而且撕裂的不仅仅是一块儿,而是整条手臂的肌肉。
男子一步步踏近,嘴角露出戏谑的笑容。
陆山民没有理会滴血的嘴角,紧紧的咬紧牙关,准备拼死一搏。
“够了”!这个时候,梁春秋低沉的声音响起。
中年男子停下了脚步,已经举起的拳头不甘的放了下来,转头看向梁春秋,“梁先生,我只要在打出一拳,他就会倒下”。
梁春秋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十分钟到了”。
刚才全身心投入战斗,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时间。
陆山民转头看了看,长长的松了口气,果然已经差不多十分钟了。
梁春秋摆了摆手,那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点了点头,转身朝地下室走去。
过了几分钟,两个身着西装的人把肖兵架了出来。
陆山民看到肖兵模样的那一刻,愤怒得浑身颤抖,整个一个血人,已经看不清本来的模样。
陆山民单手扶住肖兵,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陆山民回首狼顾,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浓浓的杀意。“你的所作所为,我陆山民铭记于心”。
两人走后,梁春秋眉头微皱,淡淡的问道。
“燕三,你怎么看”?
刚才与陆山民一战的中年男子道:“这小子是个习武天才,年纪轻轻就能跨入搬山境,我在他这个年纪与他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如果他能学习一套上好的外家拳法,在等几年必然在我之上”。
梁春秋淡淡一笑,“你这个自以为天下无敌自视甚高的人能给出这样的评价,那这小子到真不一般”。
说着又转头看了一眼那位五十多岁的男子,“老沈,你怎么看”?
沈南想了想说道:“他最后那一拳莫名其妙爆发出的力量,我怀疑是内气所化”。
“内外兼修”?梁春秋和燕三几乎同时问道。
“我也只是猜测,能把内气化为内劲打出,至少得是内家功法进入易髓境初期,我练习了一辈子内家拳,现在也没摸到易髓境中期的门,可见练习内家拳有多难,我实在无法想象他能把体魄练到外家功法搬山境,又能把内家功法练到易髓境,太不可思议了”。
“梁先生,陆山民这人是友到还好,如果是敌的话,早晚会是个大麻烦”。
梁春秋当然明白沈南所说的麻烦,一个人的武力值再高也怕菜刀,不怕菜刀也怕子弹。麻烦的是有这样本事的一个人可不会是像孙猴子那样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是谁替他锻炼的体魄,是谁教他的内家功法,为什么刚才他始终没有使出内家拳法。能培养出这样的人,背后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山里面的猎人和樵夫。
他本人虽然武力值不高,但为了强身健体,也跟着沈南练习了十几年的内家拳,虽然到现在还没练出内气,但眼界还是有的。刚才叫停的时间其实很模糊,他完全可以等燕三打完那一拳在喊停。
别墅门口的两辆警车,陆山民身上所展现出的不凡战力,让从来小心谨慎的他放弃了把陆山民往死里整的想法。
梁春秋揉了揉额头,“这小子身上有秘密啊”!!
沈南皱了皱眉,问道:“梁先生,我们要不要.....”
梁春秋摇了摇头,“谁也别说,就当今天这事儿没发生过”。
顿了顿又说道:“查查别墅门口那两辆警车的车牌,看看是属于哪个单位的”。
沈南点了点头,“那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梁春秋深吸一口烟,喃喃自语,“东海还真是出人才啊,这个以前完全没放在心上的小角色,要么是头凶狠的狼,要么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
陆山民扶着肖兵颤颤巍巍的往外走,两人身上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肖兵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不该来的”。
陆山民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我不来你就死定了”。
肖兵叹了口气,依稀可见他脸上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有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失望。
“一将功成万骨枯,做大事者不拘小节。重情重义是件好事,但会成为你前进路上最大的障碍”。
陆山民瘪了瘪嘴,“少跟我谈你的那套狗屁理想信仰,兄弟都没了,成大事有什么用”。
“说到理想信仰,你应该知道我是不怕死的”。
“我怕”!“你不是想看着我成为万千底层人物的标杆和希望吗?你死了,谁来看”?
“嘶”!肖兵倒吸了口凉气,“你轻点,弄疼我的手了”!
“知道疼说明还没有废,好事儿”。
“咳咳,哪有你这样折腾伤残人士的”。
“扶着伤残人士总比扛着一具尸体好”!
“哎,你就不怕梁春秋怀疑你是假装投靠林家的吗”?
“他不会怀疑”!陆山民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这么肯定”?
“你见过不吃屎的狗吗”?
“狗能改掉吃屎吗”?肖兵反问道。
“那就对了,梁春秋这么多年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眼睛里看的耳朵里听的,全都是为了利益和野心不折手段,他会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重情重义不顾利益的人吗”?
“听上去好像有几分道理”!
“在他看来我背叛曾家得到的利益最多,我派你去调查他也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即使有怀疑,他也只会怀疑我是个狼子野心为了利益连命都不要的疯子”。
“你这些分析很有意思,你一个山野村民,是怎么懂得这些东西的”?
“你不是一直瞧不起读书人吗,这些东西就是你瞧不起的那个叫左丘的读书人,他给了我好几本心理学的书,那些书上说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