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萧徴,萧徴当年跟着老承恩公去过一些地方。
此话一出,在坐的人均是一脸艳羡的看着许晗。
本来于东平也是金吾卫的,请求永安侯要跟着去江南,可是侯府上下没有一个人同意。
舒泽悄悄的像于东平使了个颜色,于东平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次许晗去江南是做什么。
他虽然不想事,但身在勋贵之家,就是不想听,那也是听了一耳朵的江南局势如何,这次江南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到底有多棘手。
其实许晗去江南,也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事,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他转身想要搭在许晗的肩膀对她道歉,许晗仿佛没感觉一样,动了动身子,去边上的萧徴那里拿东西。
她当然是有意的,从前冬日穿着厚衣衫还罢,如今衣衫单薄,她还是离人远点的好。
于是,她趁着大家真说得热闹,走到窗边的榻上坐了下来。
她用手扇了扇,假做是坐在人群里太热,过来散散热,其他人见状,倒也真的没说什么。
一个人影坐在她的身边,她偏头望去,竟然是萧徴。
萧徴微微挑眉,手中捏着一只酒盅,和她一起坐着看外面。
忽然,他问道,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非做不可的事情?”
许晗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没有。”片刻后,又改口道,“现在有了。”
萧徴一只手肘靠在茶几上,态度有些慵懒,眉眼间带着一丝疲倦,微笑着道,
“我小时候的心愿是希望父母还能活过来,再大一点,就希望能够打败霍十一娘。”
“等到后来十一娘不见了,我发现这些都不能实现的时候,我就有了这一生非做不可的事情。”
这谈话有些没头没脑的,许晗搞不懂他到底想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说道,
“男人嘛,总还是有个目标的。这样才不至于迷茫。”
萧徴随意的笑了笑,楼下有人骑着马经过,他收回目光,直直地看着许晗,
“是么,那你知道徐修彦的目标是什么吗?”
许晗听到‘徐修彦’三个字,下意识的就皱起眉头,不过只是一瞬就松开了,
“我又不是徐探花,怎么会知道他的目标。”
“再说旁人的目标和我有什么关系?”
萧徴仰起头,将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语气有些凉薄,
“因为接下来,你要与他一路同行啊。”
许晗闻言,不由得愣住了,“什么?”
明明朝堂上,皇帝并没有点名让徐修彦去啊……
萧徴道,
“徐阁老这段时间被关在家中反省,虽然看着是和朝堂没什么关联,但你也知道,朝堂上下,近一半的人都是他提拔上来的。他怎么会坐以待毙呢?”
“徐修彦是自动去皇帝那里请求去江南的,他不是去查案,而是请外放去了江南一个小县做县令,陛下答应了。
所以,我才问你对徐修彦这个人了解多少。”
“毕竟,因为徐惜莲的事情,你是彻底得罪徐阁老了。”
许晗沉默片刻,平静地道,
“我不了解徐修彦。”
萧徴笑了笑,仿佛是意料之中一样。
因为徐修彦,许晗的心情有些不太好,对着萧徴也有些不耐烦,道,
“世子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徐修彦去江南做县令,那就去做好了,和徐家结下仇怨,我也是不怕的。”
“反正,总不能说去收买徐修彦吧。”
萧徴则是摇头,道,
“徐修彦虽说一直在翰林院,可素有才名,人也聪明,我与他有过接触,他不是表面那样简单的人。”
“他去江南,说不定就是受了徐阁老的吩咐,江南那边,你要小心了。”
“坦白说,我是不喜欢徐修彦的,对于我不喜欢的人,我是不想去收买,比较倾向于让他消失……”
他原本慵懒的气息一敛,变得有些阴暗起来。
许晗见他确实对徐修彦很有成见,但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有了成见,偏偏萧徴也是好意提醒她。
这边,许晗在和萧徴讨论徐修彦的事情,王府里,许均破天荒的去而来正院找徐氏。
徐氏正在帮许晗打点行装,要不是不允许,她恨不能跟着许晗一起去江南。
帮许晗收拾的东西就收拾了两马车,看着手中的单子,徐氏叹了口气,吩咐芳嬷嬷,
“算了,晗儿回来后,把单子给她,让她挑有用的带吧。”
“她是去办差,不是游山玩水,真要让她带着这些东西出门,要被人笑了。”
芳嬷嬷在边上安慰道,
“娘娘这也是担心王爷,王爷能够体谅的。”
徐氏苦笑,“要不是我,她也不能遭这些罪。”
外头,小丫鬟进来禀报,“娘娘,老王爷过来了。”
不等她禀报玩,许均就大手一挥,将帘子荡的老高,人看起来有些怒气冲冲的。
一进门,就指着徐氏的鼻子,
“都是你干的好事,如今许晗要出远门,她是能出远门的人吗?”
徐氏如今是看到许均就气不打一处来,顿时呛声,
“什么叫她不是出远门的人?那谁是出远门的人?你?还是说你那宝贝许昭?”
跟着许均一起过来,站在门外的许昭顿时,“……”
许均冷哼一声,“她那小身板,能出远门吗?还有,这趟差事,别人躲都躲不及。”
“别人是躲不及,可她不想躲吗?皇上指明让她去,她能抗旨?你要不想她去,你去找皇上啊。
徐氏怼了回去,她就看不得许均这反反复复的模样,说他对许晗好又不好,不好嘛,时不时又跑来关心一下。
简直是一脑子的石头,时而被压,时而清醒。
都闹不懂他想做什么。
许均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心头发虚,于是面上越发的不善,
“她要不出闷头,如今好好的做世子,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话徐氏就很不爱听了,她的孩子,哪里都好,她深吸一口气,
“许均,这是我最后与你说这些话,这些年我一直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明明你上一刻还疼爱晗儿,可下一刻就恨不得她去死。”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是因为我,那晗儿到底是你的孩子,她身上也流了你许均的血脉。”
“虽然说晗儿不被期望的到来,我在知道有她的那一刻,恨不能掐死她,可我到底是一个母亲。”
“一个真心疼爱孩子的母亲,我只想她事事顺着自己的心意来,不想她吃一点苦。”
她轻轻的用手捂住了胸口,脸色有些苍白,甚至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她身后的芳嬷嬷连忙上前,扶住她,恳求的看着许均,
“王爷,奴婢虽是下人,但也不得不说一句,当初明明娘娘已经决定与您井水不犯河水了,是您冲进娘娘的院子,做下那样的事情,让娘娘再度有孕。”
“为了孩子,娘娘忍了,可为何您还不放过娘娘?”
许均踉跄着后退一步,被说的羞愧不已。
站在门外的许昭,面无表情的脸,也变得有些惊骇。
对于父辈们的事情,他一直都不太理解,为何王妃是父王好不容易求娶进门的,后来又有白氏的进门。
还连生二子一女,而王妃生下许暄后,隔了多年才诞下许晗。
原来,里头竟然有如此的隐情。
徐氏是个决然的人,君若无情我便休,白氏进门后,就和许均分院而居,更是不让他近身。
甚至,她曾经说过,不过是一根黄瓜,脏了如何能入我之眼?不屑用之。
徐氏轻轻的拍了拍芳嬷嬷的手,道,
“今日就一次了结吧,这样的日子我也不想继续下去。”
她嘲讽的看着许均,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被狗咬了一口,总不能再咬回去,那多脏啊。”
“只是晗儿,是你的孩子,你今日,能否坦白告诉我,到底你是为了什么原因,才对她那样?”
原本就已经撕破脸皮,这下更是遮羞布也不想要了。
许均脸色发青的看着徐氏,
“当年的事,是我做错了,可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对许晗那样吗、好,今日我告诉你原因。”
他撩起袍子,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
徐氏点点头,看着许均一字一顿地道,
“很好!”
她坐在上位,俯视着许均,想要看看他嘴里能翻出什么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