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就住在城河街,你们要找的人我应该认识。”
牛兰抹了把眼泪,看向对面床的丈夫,“他没说,不,是他也不知道要找谁,就说到了地方,见到那人,他就一定能认出来。”
我看向许宁,稍许有点烦躁。
如果许宁是清醒的,我就能当面跟他对话,偏偏医生给他注射了药物。
双倍剂量,等他醒过来,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我又问牛兰,有没有随身带许宁以往的病历和化验单。
牛兰哭着说,许宁脾气本来是很好的,但自从生病后就越来越古怪,来之前把所有诊断的单据全都烧了。
我眉头拧的更紧,索性直接问:“许宁是什么血型?”
牛兰愣了,“什么血型?我不知道啊。”
通过对话,我大致已经看出来,她应该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妇女,没有受过什么教育,否则许宁也不会千里迢迢带她来投亲了。
好在这时两个护士推车进来。
见车上放了两瓶血红蛋白,我忙问:“你们给许宁验过血了?他是什么血型?”
“他是少有的Rh阴性血,也就是常说的熊猫血。”其中一个年轻的护士说道,“他的病情很严重,冯医生特意找院长批示,才从库里拿了这两瓶血红蛋白,但也只能勉强维持。”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冯医生应该就是刚才的白大褂,因为一时慌乱,替许宁注射了超剂量的药物,对病人而言是有相当风险的。为了避免医疗事故,他才去争取了这宝贵的补充蛋白来吧。
等护士替许宁扎上针离去后,我再也按捺不住。
怪不得张喜在火车上搞那些幺蛾子,他早知道许宁的肝脏适合换给孙屠子。
但是,就许宁的状况,就算摘取他部分肝,也等同是硬生生将他提前推进鬼门关了。
我稍一思索,有了决断,咬咬牙,对牛兰说:
“你的孩子,算是我接生的。许灵蟾这个名字也是我给起的。我住在城河街,我可以认灵蟾作干儿子,以后照顾你们母子。但是,眼下我的朋友伤情严重,需要……”
我没有继续往下说,转向林彤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原来你叫我来,是要我干这个。”林彤眼中满是幽怨。
心理学专业的她,想要在一件事上说服一个人,那是不算难的。
难就难在,现在是要她说服一个刚刚生完孩子的女人,亲口答应捐献出丈夫的肝脏,以及——生命。
我对林彤说:“你先跟她聊聊吧。”
“你呢?”
“我去找许宁,和他本人谈谈。”
说罢,我从旁拉了把椅子,背对牛兰,坐在了许宁病床前。
闭上眼睛,心思放空。
等再睁开眼时,我已然来到了一个小村子的村口。
天下着雪,也不知下了多久,才是傍晚时分,天地间已经是银装素裹。
村头的树下,突兀的摆着一张书桌。
一个男人从桌后抬起眼睛,看到我显得有些诧异:“这么快又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我也很好奇。
况风起身过来,耸耸肩膀,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和你玲姐闹了点别扭,所以就跑到这里来躲清静了呗。”
“你厉害,到空灵境地来躲口角……”我由衷地向他比了比大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