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闫刚才在警务室照顾我,和咱们的人汇合,听说你受了伤还下了车,那会儿火车已经开了……他不放心你,跳窗户下去找你了。
我心绪复杂,但还是又再捏了捏季雅云的手。
季雅云深吸一口气:;嫂子,你现在听我说。那个产妇的丈夫,现在绝对不能有事。列车医务室里有储备急救药品,但有种特效注射液是不能轻易使用的。
嫂子,无论你想任何办法,哪怕连哄带骗,也要让铁娘子和随车医护给那男的注射!那样或许会有副作用,但我只要他活过二十四小时!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才又传来孟珍的声音。
听上去,很有些咬牙切齿豁出去了的感觉:;知道了,我的命是你们救的,就算担责,我认了!我们家不欠人!
挂电话之前,她又带着颤声说了一句:;照顾好我那口子啊……
捏着已经挂断的电话,我下意识回头。
林彤说:;没看到那个光头。
季雅云反握住我的手:;闫哥是好人,脑子也好用,他不会有闪失的。
我点点头,打手势,示意司机开快点。
从上车,那司机就一直在油嘴滑舌的插科打诨。
这时,只听他短叹一声,说道:;原来是警官啊,早说嘛,早说我就不那么多废话了。
继而说道:;呐呐,不过我可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反正要去疯马场子,就得按咱说好的价儿,一分都不能少!
;你掉钱眼儿里了?
林彤应该还在担忧自己老爹的身体状况,气冲冲爆发道:;二十公里,你要那么多?还得先付钱?你真当外地人好欺负?
司机;嘿呦一声:;美女,你可别冤我了。我眼看着你找我之前,找过好几辆车吧?咋样啊?咋没用他们啊?他们是不是要么一听说你要去哪儿,就立马阴沉着脸不吭声,要么就说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呵,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不是我坑外地人,而是疯马场子不是一般的地方。那儿邪性得很,像我们这些拉活的,但凡不是胆儿在腔子外头挂着,兜儿干净的翻出来都掉不出一毛票,就绝对没人肯拉你们!
季雅云道:;疯马场子怎么邪性了?
;我要真说实话,你们不会说我封建迷信吧?
;你哪那么多废话?林彤不带好气道。
;成!警官问话,我有义务配合!
这司机的口气实在轻佻中带着街面上最令人厌恶的那种流里流气,我暗暗皱眉,表面却不动声色。
心中对季雅云说道:;关于疯马场,尽可能问的详细些。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季雅云和林彤加起来说的话也不超过五句,几乎就是司机一个人在口若悬河。
车子开始减速,司机的语速放缓:;马上就到了,我看你们对这里是真不熟,如果需要,我可以给你们做向导,不过得加钱。
;加多少?季雅云问。
;一万。
;你不如去抢!林彤发飙道。
;已经很便宜了。司机忽然笑了,;这一路上,我一直在留意这位男同志。他一直在吸溜口水,而且把口水在嘴里‘咕嘟’,那应该是舌头受伤了。偶尔咳嗽两声,却明显压着不敢使力气,也就是喉咙也伤了?
一万,我保证十分钟以后,他能开口说话,这样一来,你们还觉得我要价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