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给我抱抱;
季雅云将孩子交给她。
;哎哟,这咋恁丑呢?咋跟我小时候在山里看见过的大马猴似的?噢噢,娃儿乖,娃儿乖;
女人吐字很有些含糊,但话语间透出的母性关爱毋庸置疑。
季雅云低声问我:;她是那个产妇?为什么长得完全不一样?而且,她也不是剖腹产啊?;
;回头再给你解释,先带我看看男的怎么样。;
在季雅云的搀扶下,我来到男人旁边,蹲下身,仍是由季雅云牵引,先是探了探男人的心跳,随即搭上了他手腕脉搏。
心下沉的同时,我忍不住心中吐槽:;那女的最起码得有一百六十斤吧?这男的怎么就瘦得跟小鸡仔似的。;
季雅云语气复杂:;这男的是个瘦猴,最多也就一米六多点。女的都快一米八了吧,她的体重,可不止一百六啊;
季雅云问我:;这男的怎么样?;
我心念还未回复,就听那产妇抽了两下鼻子,惨淡道:;当家的,你还真撇下俺了?你个杀千刀的,你好歹睁开眼,看看咱娃,你好歹抱抱他啊你个杀千刀的!许宁!你个狗日的王八蛋!你给我说话!说话啊!;
许佞!
我心猛一动。
女人开始哭,虽然悲痛,但中气反倒比刚醒过来时足了许多。
;她身体应该没事。;
季雅云这外行都看出她无恙了,问我:;这男的怎么了?;
;皮肤粗糙,肌肉缺失弹性,应该是脏器衰竭;
我边在心里回复季雅云,边用左手在男人身上、头脸摸捏。
;身子一按一个坑,脸浮肿的像是猪头,他应该是肾脏出了问题。;
我对季雅云传递讯息的时候,那女的哭着说道:;俺当家的有病,肾病,没法治的那种。俺这趟出关东,就是知道他时间不长了,他说他说他要安置好俺跟孩子,他要带俺们去啥啥平古县,说那里有人会照顾俺和俺的娃,呜呜;
;平古县?;季雅云疑惑道。
女人问道:;好心人,俺当家的咋样啊?他还能再撑不?他是真撑不住了?那俺;
女人又抽泣了一阵,哭着骂道:;狗日的,杀千刀的,你说走就走,行,你走吧!俺把娃给你带大,看着娃成家,然后俺就到下边找你,到时候俺非得把你那细胳膊小腿儿都拆咯!;
季雅云问道:;这男的还有没有救?要不赶快想法子打电话,下一站或者干脆紧急制动,送他送他们两口子去医院?;
;没用的,那样一来,他真就死定了。;我心中对季雅云说道,;你,安抚一下产妇吧。;
心语未落,那产妇忽然发出一声惊叫:;哎呀,那个胖狗日的咋了?他咋那样啊?;
;什么?;我一头雾水。
季雅云随即也发出一声低呼:;上铺!她对面上铺还有人!是个中年男人,是胖子他,应该是真的死了。;
话毕,只听广播喇叭里传来;叮咚;一声,跟着一个明显事先录制的女声说道:
;各位旅客,本次列车是由x市开往xx地,列车即将进入庙前县站,停靠时间三分钟,下车的旅客请提前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