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什么。
汤易摸着下巴说:“听他这么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兄弟,你刚才往我腰里瞄的时候,我还奇怪呢,怎么你那眼神……就跟刚落生的小奶娃似的。怎么说呢,就是……”
潘颖接口说:“特别干净,一尘不染的样子。”
季雅云和韦大拿也都点头称是,过后季雅云更是私下对我说,她当时离我最近,看的也最真切。我那时看她的眼神,真就纯净无暇的很,要不然,我想伸手探她胸口的时候,她早拿大耳刮子抽我了。
虽然被一连串毫无逻辑的怪梦搞得心神不宁,可睡了这么一觉,精神头是真养回来了。
我也懒得再管身上的妖甲和小草头仙如何如何,确认老滑头还能行动,就让所有人简单打点一下,准备再度出发。
我本来以为我上半身的衣服是全毁了,没想到狄福生闷声不吭的把我撕裂的衣服捡了回来,拼拼凑凑,缝缝补补,竟又拼出三件百衲衣似的衣服。
我本来就不惯穿长宽的大衣,也不喜欢穿着厚重累赘,既然妖甲打底,那就干脆只穿了汤易匀给我的毛衫,外边套了狄福生用大氅拼接改短的袄。
庆美子决定要和我们同行,说实话,这个女人原本的身世还是相当令人同情的。真要按她说的那样,马鞭沟二十五条人命倒也不能完全算在她头上。在冰道中,她到底算是帮过我,她不肯独自离开,也不可能真把她怎么样。
她算是赤`条条而来,但好在她本就早已成了行尸,不畏冷热,在这些人有限的衣服里,匀给她两件衣裤,能够遮蔽身体就已足够。
简单收拾了一下,出了门才知道,我睡着的这段时间,狄福生是真没少忙活。不光缝补衣服、替老滑头做了个滑撬,竟还搜罗了所有屋子里能够用的上的东西,在汤易等人的协助下,拼凑了一辆能够在雪地滑行的板儿车。
没有拉车的牲口,这四不像的板儿车是不能成为主要代步工具的,但用来拉载一些物品,以及老滑头这样的老弱伤病,倒是还凑合。
在行进的过程中,我主动和庆美子聊了两回,目的是向她更多的了解张旭和岑芳等人。
张旭对季雅云而言,不过是许久没见的老同学,最多也就算季雅云的初恋。可一来他在四方镇的时候,不光对季雅云有所觊觎,而且真正付诸了行动。
再就是,老滑头这个坏老头,触觉那是相当的敏锐。一听说庆美子的遭遇,以及张旭等人的来历,立时就揣测说,这一干人打着做木材生意的幌子进山,说是为了仙树复苏,更真实的目的,怕是十有八九也和四灵镇近期将要显露的宝物有关。道不同目的却是一样,那就不得不有所防备。
我是不怎么认可老滑头后边的说法,我们这些人进山是为了找大背头,可不是寻求什么宝贝。不过我伤了张旭一只眼,这仇已经是作下了。且不说观人观相,张旭看起来就不是善茬,就单单他离开四方镇前,让韦大拿捎给我的那话,就等同是在宣告,下次再见,不死不休。
没有现代的代步工具,在雪山中行路的艰辛决计是没经历过的人想象不到的。
我确信老滑头以前的确到过四灵镇,也肯定他在达到目的前,绝不会伤害我们当中的任何人。
因为,就算是四方镇土生土长的韦大拿、有过走山经历的汤易,随着逐渐的深入,对山林中复杂环境的判断也越来越不清晰。如果不是老滑头指引,有好几次我们都险些出状况。
最险之又险的一次是,狄福生和韦大拿爬到一处山岗上探路,还没爬到顶,小豆包就狂吠起来。
正在板儿车上小憩的老滑头被惊醒,二话没说,一扬手,从袖子里抖出近二十多米的皮绳,竟硬是将走在前头的韦大拿缠住脚脖子拽了回来。
他虽然加了巧劲,但也是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在我们反应过来之前,把韦大拿往后拽了一大截。
也就是这千钧一发间,原本看似平缓的山岗,陡然间塌陷了下去。
我和汤易等人急着唤回狄福生的同时,一起帮忙把前半身悬在外头的韦大拿拉到安全地界。
过后老滑头让我自己过去,看看塌落的下方是什么所在。
我小心翼翼匍匐过去,探头向下一看,脑门子立刻渗出了一层的黄豆汗珠子。
那根本不是可以逾越的山岗,而是一处十分险峻的山崖。因为被积雪掩盖,从侧面根本看不出来。
山崖看起来并不太高,十几米的高度,下面又有积雪,未必就真能把人摔死。
可让人后脊生寒的是,山崖下方,竟堆满了数之不尽,各种人和动物的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