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才知道先前她那小动作的意义了,她从兜里掏出来的,居然是一小袋用保鲜袋系着的花生。
接下来,林彤说的话,彻底让身在两岸的我、窦大宝和季雅云傻眼了。
她把那一小袋花生在老猴眼前晃悠,口中却是凄凉道:
“猴子,这花生是我炒的,加了麻椒和香油;飞鹏活着的时候,就爱喝两杯,就喜欢吃这个……他走了以后,我还是……还是时不时炒一回……就是……就是不知道合不合的口……”
她声音不大,我却听得心中凄然。
到了这会儿,她还能说出这话,再加上那一小袋炒的发黑的花生米……要是谁特么敢说她跟朱飞鹏是为了钱,我都得跟丫干仗!
这女人,到底是放不下……到底是……着了魔了……
我正有些失神,那老猴却是毫无征兆,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那么猛地腾空而起,向她扑了过去!
从我的视觉,看不到林彤的表情,却看到,在老猴腾身而起的那一刻,她松开了赖以保持平衡的那只手,斜着向桥下栽去。
“救人!”窦大宝大叫。
我也是急红眼了,不等他喊,已经开始拼命往回拽绳子。
事实证明,我最初的策略没有错。
十米长的绳子并不算长,在我拼命捯饬下,林彤还没落到水里,我就觉手中猛地一紧。
我顾不上多想,把尼龙绳往肩上一扛,转身就不管不顾往回跑。
等到林彤被拉上来的时候,收紧绳子过去一看,这师姐已经是满身泥巴,脸上青一道紫一道都是划痕。
不用说,那是被拖拽之下,整个人撞到对岸,继而被向上拉所导致。
“疼不疼?”我气喘吁吁问,“我……我没带药包,就有一小瓶云南白药……”
林彤歪在地上,脸上的划痕慢慢向外洇着血珠,却是道:
“没事……我没事……赶紧的,把他们接过来。”
我咬咬牙,刚要解她腰间绳索,她忽然一把攥住我手腕,仰起头艰难道:
“假的!都是假的!没有猴子!都是假的……”
不等我开口,她就双眼一翻,竟是晕死了过去。
我查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咬咬牙,把绳子从她腰间解下。
等站起身,才见窦大宝、季雅云与我隔岸相望,眼神中似乎都满是惊诧。
窦大宝更是跌坐在地上,等我连喊他两声,才倏地爬起来,冲我吼:
“那老猴子不对头!我眼看着它扑过来了……看着头从林彤上头蹿过来,朝着我来了,可没到跟前,它就不见了!”
这会儿就是他不说,我也知道不对劲了。
最初我遇见的老猴,已经被我抽进了湍急的水流。就算它能爬上岸,也不至于立马就再来‘劫道’,硬拦住林彤。
况且,单看背面,它身上的皮毛可是没有湿`淋淋沾水的迹象。
“林彤怎么样了?”窦大宝隔岸喊道。
“晕了!死不了!先别管她!”我边说,边再次将捆`绑轮胎扳手的绳头抛回对岸,“大宝,先过来!”
“那云姐……”
“我让先过来!”
窦大宝最大的缺点就是欠缺主见,最大的优点就是一旦信任一个人,就绝对相信到底。
是以,在我这样说之后,立刻就毫不犹豫的把绳索捆在腰间,向着这边爬了过来。
说也奇怪,他这一路虽然笨手笨脚,却比我和林彤都要顺畅,当间儿并没有遇见那只邪异的秃毛老猴。
“是不打算让云姐过来了?“窦大宝边解绳子边问我。
我一把抢过绳头,缠在自己腰上,“她手脚笨,我过去接她。记住,再有状况,就只管拉她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