箓也不能将她驱赶,只能说明她夺了潘颖的舍。
潘颖死了!
本来还以为狄金莲是个恪守理法的善鬼,没想到她竟如此恶毒。
我懊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之前见潘颖穿成那副样子,就应该想到她不对劲的。
现在她被夺舍身死,再也难以挽回了。
狄金莲忽然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这一来,她的身姿步伐更是清楚的和潘颖判若两人。
“先生,请跟我来。”她轻声说了一句,转身往厕所走去。
我恨恨的瞪了她的背影一眼,却已经对她无可奈何,只好抱着一线希望跟着走进了厕所。
狄金莲看了我一眼,转眼看向墙上的镜子。
这椭圆形的镜子和房子一样老旧,边缘有着一圈擦不掉的污垢。我一个大男人,没臭美的毛病,平时很少留意它。
镜子里,我还是我,‘潘颖’则已经完完全全是狄金莲的样子。
“看你的样子,应该死了很久了,她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她?”我冷冷的问。
狄金莲摇了摇头,屈起两根手指,反手在镜子上敲击着。
“铛铛…铛铛…”
我疑惑的看着她在镜子里的映像,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忽然,镜面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变得模糊不清。
‘水雾’来的快去的也快,转眼镜子就又变得明净如初。
但是,我和狄金莲的映像全都不见了,镜子里出现的居然是另外一个人。
是潘颖!
同是女人,同样年轻,潘颖和狄金莲却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狄金莲有着一种古典的恬静,潘颖却是那种活泼俏皮的女孩儿。
所以,第一眼我就认出,镜子里的的确是潘颖本人。
她应该也看到了我,居然愣了一下,转眼看向我身边。
狄金莲幽幽的说:“我不想骗他,我已经向他坦白了。”
潘颖又是一愣,随即蹙起眉毛,朝外瞪了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潘颖,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我忍不住问。
在林彤家的卧房里,同样见证过镜子里的古怪,可两次经历明显不一样。
林彤家的镜子是人为作怪,潘颖现在的状况却给人一种更加诡异的感觉。
她进到了镜子里,进入了另外一个超出我认知的空间……
潘颖在镜子里应该是不能发出声音的,或者说,她说话外面根本听不见。
她抱着两只小拳头冲我作了个揖,嘴唇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
我好容易才分辨出,她是在说:帮帮她吧,求你了。
我一阵恼火:
“胡闹!你这么乱来,很可能回不了自己的肉身,你会死的!”
“她不会死,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狄金莲肯定的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仍是气恼,“她就是个小女孩儿,你折腾谁不行,非要折腾她?”
狄金莲低下头不说话。
潘颖在镜子里急着比口型:不怪她,是我自愿帮她的。她很可怜的,你帮帮她吧,求你了。
见她又是作揖又是敬礼,我一时无语。
人对自己不能理解的现象都是有着一定恐惧的,我这时却只觉得荒唐,觉得这男人婆太胡闹,太胆大包天了。
我定了定神,沉声对狄金莲说:
“好,我答应尽量帮你,现在你立刻跟她换回来。”
狄金莲还没说什么,镜子里的潘颖就连连摆手。
不等我再说什么,镜面一恍惚,她竟不见了,镜子里又只剩我和狄金莲的映像。
“铛铛……铛铛铛铛……”
无论我再怎么敲,镜子都没反应了。
回到客厅,我一言不发的点了根烟。
狄金莲跟着出来,默默的看了我一会儿,开口说:
“徐先生,我真的只是想找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不会害任何人的。”
事到如今我也懒得再说别的了,抽了口烟,问:“你要找什么?”
“婚书。”
“婚书?”
狄金莲点点头:“我想知道,我的丈夫是谁。”
我愕然看着她:“你连你男人是谁都不知道吗?”
狄金莲垂下眼帘:“不知道为什么,我忘了他是谁了……”
我匪夷所思的摇了摇头,“你叫狄金莲…你是哪里人?出生年月、结婚日期还记得吗?”
“我是民国16年生人,老家在白眉县。”
“咳咳咳……”
虽然从她的言行穿戴上已经看出些眉目,可听她亲口说出来,我还是呛了口烟。
白眉县离我们这里倒是不算太远,也就三百多公里。可时隔多年,又经过了几番动荡年月,我上哪儿替她找丈夫去?
狄金莲似乎也看出了我的为难,睫毛微微颤动,说:“狄家老宅还在,求先生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