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我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在订婚宴上,瞧见光鲜亮丽的秦梨落,我心中颇为自卑,打起了退堂鼓时,马一岙当时跟我说的话。
他只能尽人事,最终的选择,还是在当事者本人。
这些是无法越俎代庖的。
理念不同的时候,去大包大揽,很多时候,就会从朋友变成敌人。
我们不再议论此事,马一岙拿起了电话来,想了想,准备拨给李洪军,说明此事,免得到时候苏家险恶,将放火之黑锅甩到了我们的头上来。
然而打了两遍,方才发现,这山里没有信号。
两千年左右,那会儿的通讯网络,远远不如后面的那般,但凡到了稍微偏僻的山区,那信号就时有时无,马一岙也没有太多在意,左右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我们先撤吧。”
尽管不知道苏家会不会继续追来,我们还是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一行人继续走着,因为怕惊动警方,在道路上拦截,所以选择往山里前行。
走了一个多小时,朱雀呵欠连连,说:“困死了,困死了,我们找个地方睡吧,好累啊……”
她跟秦梨落的这个身体,虽然相容,但到底还是有一些相性不符,头一天又拉着我不知道聊了多久,此刻困倦,也是正常的。
事实上,别说她,我也是眼皮子打架,困得不行。
马一岙想了想,说要不然我们今天晚上就在山上住一夜吧,明天咱们再去羊城。
朱雀拍手,说好,好。
小狗对这一带最是熟悉,他带着我们往前又走了十分钟左右,居然来到了一处崖边,然后在灌木丛生的缝隙里继续走,却是来到了一处还算宽敞的山洞里。
这山洞里不但有野营的睡袋,还有一些常用的米面和柴火,以及一些生活物品。
在最里面,居然还有一汪水眼。
瞧见这个,我们就知道小狗曾经来过这儿,一问他也不隐瞒,说这是他和苏四的秘密基地,以前两人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想在宝芝林待着了,就会跑到这儿来散心。
两个人弄点吃的,然后会到洞口前的大石头上,躺着看天上的星星,聊着心事,感觉什么烦恼都会很快过去了。
只可惜,当他再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物是人非,苏四早就已经去了黄泉,不在人间。
说句心里话,不管苏城之有多么的险恶、畜生,但苏四,却没有沾染到他的一丝阴险,从这一点上来说,实在是很难得的。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只可惜这样的人,却被自己的父亲害死了。
唉……
我们在小狗和苏四的“秘密基地”住下,睡袋有限,所以就让给了朱雀和小狗,毕竟一个是女孩子,而另外一个,只是个少年郎。
我和马一岙坐在稻草堆上,也不生火,简单地吃了一些压缩饼干和罐头,便各自歇去。
我睡之前的时候,还有些担心朱雀睡相不好,跟昨天一样,半夜爬到我身上来,特意将睡袋给扎了严实。
如此一天,大家都颇为疲惫,所以都没用多久就睡了,而当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间闻到有一股臭鸡蛋的味道,在鼻翼间游绕着,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来,却瞧见马一岙猫着身子,正小心翼翼地朝着洞口外望去。
他仿佛背后有眼睛,感觉到我起来了,低声吩咐道:“屏息,有毒。叫他们两个起来,外面,来了很多人。”
我赶忙去摇醒小狗和朱雀,然后问道:“什么来路?”
对我们心怀仇怨的人,可并非只有宝芝林一家。
马一岙摇头,说说不准,咱们得准备强冲。
小狗一摇就醒了过来,然而朱雀这儿,却睡得死沉死沉的,怎么摇都不醒。
一开始我还以为她逗我玩儿呢,等到我将她从睡袋里拖出来,去扒拉她眼皮的时候,才发现朱雀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整个人都陷入了植物人一样的状态中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一岙显然注意到了这里,问道:“她怎么了?”
我摇头,说不知道。
说话间,我吸到了两口臭气,顿时就有一股恶心反胃的感觉涌出,马一岙瞧见,说道:“走,我们杀出去……”
说罢,他身子猛地一沉,然后冲了出去,立刻就传来一片惊叫声。
我背着秦梨落,也随着小狗一同冲出,外面一片混乱,而在黑暗之中,我瞧见了一个熟悉的短发女人。
长戟妖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