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正在大堂之上愤怒的咆哮着,仿佛一头暴怒的东北虎一般,指着满堂的文武官员大声喝骂着。下首大大小小的文武官员全都噤若寒蝉,生怕经略大人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到自己的头上来。
“知州李尚皓、逃将刘遇节已经被本经略当众处斩,诸位就应该以此二人为戒,尽心竭力的为朝廷守土、为辽东百姓请命!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辽东的防务丝毫没有起色,建奴依旧在各地肆虐。现如今,开原、铁岭已经先后陷于敌手,就连叶赫部都已经被建奴吞并,可是辽东各地的兵备依旧废弛,难道诸位要等到建奴打进山海关再开始做事吗!”熊廷弼几乎是竭嘶底里的怒吼着,双眼几乎要喷出火焰来。
大堂之中的官员没有人敢说话,只有熊廷弼近乎绝望的怒吼声在不断回荡着。看着眼前浑浑噩噩的文武官员,熊廷弼的心中满是怒意,恨不得拿起战刀将这些人全部砍杀一空!面对咄咄紧逼的建奴,面对如此碌碌无为的手下,熊廷弼的心中泛起了深深的无力感,和几乎绝望的悲观。
“看来,想要这些人尽心办事那是不可能的了,既然是这样,那就别怪我出手很辣了!”
想到这里,熊廷弼冷声说道:“姚宗文何在?”
堂下的沈阳巡备姚宗文猛然打了一个机灵,好像是在数九寒冬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一股寒气瞬间直通头顶的百会穴。只见姚宗文一脸惨白地说道:“下、下官在。”
熊廷弼冷眼看着姚宗文,说道:“据报,姚宗文在沈阳各营官兵整顿兵备的时候,趁机向各营将官大肆索贿,闹得各营将士怨声载道,众将士根本就无心练兵!姚宗文,你可认罪?”
姚宗文一听顿时就叫道:“这是诬陷!我没有索贿!”
熊廷弼冷笑了一声,说道:“哼!你还敢嘴硬?”说完,熊廷弼便将一塌厚厚的纸张丢了过去,继续说道:“你自己看看,这些都是你的罪证,你还有何话说!”
姚宗文没有去捡地上的罪证,那上面都写了什么他自己可以说是心中有数的。此时,姚宗文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整个人呆若木鸡。
熊廷弼冷冷地说道:“从今日起,将姚宗文收押看管,待将案情查明之后再做处理,其职务暂由经略府派人督办。来人啊!将姚宗文带下去!”
姚宗文一听顿时就瘫在了地上,大声哭喊着:“经略大人饶命啊,下官知错了!经略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熊廷弼十分厌恶的看了姚宗文一眼,大喝道:“带下去!”
两名卫士便上前将姚宗文拖了下去,一路上姚宗文还在大声哭喊着:“我是方阁老的门生,熊廷弼你怎能如此对我!”
熊廷弼看了看已经被吓坏了的文武官员,冷声说道:“你们看看吧,这就是贪赃枉法、罔顾圣恩的下场,我不管你们是谁的门生,只要是不尽心为国,我就一定让他后悔半世!”
众人一听赶紧说道:“下官愿随经略大人固守辽东、抗击建奴!”
自此以后,熊廷弼便开始大刀阔斧的整顿辽东防务,并且召集了各地的富商筹集军饷、督造军器,同时募集各地的流民为民夫大肆修缮各地城堡,调兵遣将扼守各个冲要地点、互为应援;自此,辽东各地的守备大为改善。与此同时,熊廷弼还亲自巡视沈阳、辽阳、抚顺等要地,相度形势召置流移、安定民心。
经过熊廷弼几个月的不懈努力,辽东的局势逐渐的稳固了下来,原本在各地肆虐的建奴眼见明军防守愈加严密,轻易之间讨不到什么便宜,于是也变得稍稍收敛了一些;各地流离失所的百姓在各地官府的引导下,也纷纷开始返回家乡恢复生产。辽东明、金双方随即进入了暂时的僵持阶段。
在接到各方的消息之后,努尔哈赤不禁恼怒不已,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有利态势,竟然在熊廷弼的一番整顿下转变成了相持态势!要知道,对于本来就国小民寡的建奴来说,长时间的战时相持,基本上就意味着建奴败亡的开始!
之前的萨尔浒大战,各旗的兵力本就受到了极大的损失,现在通过几个月的掳掠刚刚恢复了一点元气,便又陷入到了相持的状态,努尔哈赤怎会善罢甘休?于是,努尔哈赤当即下旨将所有的王公大臣全部召集到了兴京(赫图阿拉),准备商议一下如何破解当前的局势。
一时间,辽东刚刚平静下来的局势再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