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混乱异常,大营之外的溃兵已经汇聚了将近一千人,都在哭喊怒骂着,营门在溃兵的推挤、拍打下,已经是摇摇欲坠了。
突然,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声:“鞑子来了!”
这一声惊叫犹如一声炸雷一般,顿时将拥挤的人群炸开,纷纷拼命向营门的方向拥挤着,木制大门甚至发出了阵阵木头断裂的声音。
潘宗颜急的满头是汗,中军大营就是这样破的,这是鞑子故意为之的,就是要借着溃兵之手将大营的防线突破!
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营门应声而倒,千余名溃兵蜂拥涌进了大营。营中列阵防守的左翼明军瞬间被冲乱了阵型,不少明军士兵都被挤到踩踏,场面瞬间失控。
此时阿济格率数千镶白旗铁骑在大营外面往来飞奔,凡是逃往别处、翻身迎战的明军士兵都被建奴铁骑斩杀,绝大部分明军都在建奴的驱赶下涌进了大营之中。
“弓箭手放箭啊,封锁营门!”潘宗颜大叫着。
没有人理会他,随着营门的倒塌,明军的敢战之心也随之倒塌了,弓箭手、长枪兵、火铳手都在四处乱窜,溃兵与左翼明军惨杂在一起,根本就没有阵型可言。
潘宗颜见大势已去,慌忙召集家丁,就要寻找出路逃跑。却见营门出又爆发出一阵惊呼,随后潮水一般的各旗建奴铁骑蜂拥杀进大营。营内乱作一团的明军士兵彻底沦为了靶子,被杀进来的建奴肆意砍杀、随意践踏,惨叫声、哭喊声、求饶声交织在一起,听的人肝胆俱裂。
潘宗颜绝望的呜咽了一声,就要上马逃跑。但也算潘宗颜倒霉,阿济格带着数十镶白旗铁骑朝着这边杀了过来。潘宗颜身边的家丁见主将早已六神无主、精神慌乱,为了活命不顾将士们的生死,早就离心离德了,此时见建奴铁骑杀来,全都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只留下坐在战马上惊得发呆的潘宗颜。
阿济格一眼就看见了潘宗颜,顿时欢呼了一声,纵马冲了过去,丝毫不去理会沿途的明军士兵。冲到潘宗颜身边的一瞬间,阿济格手中的虎枪猛地一刺就将潘宗颜戳落马下,只见潘宗颜的胸口赫然一个碗口大的血洞,眼见是不活了。
“明军主将已死!明军主将已死!”阿济格大声叫喊着,随即又杀向了明军。
代善和皇太极也正在领军围杀明军士兵,得知阿济格斩杀明军主将后,纷纷大肆宣扬了起来。
明军在建奴冲进大营后,虽然四散而逃,但是也有相当数量的将士在与建奴厮杀,毕竟已经无路可逃,不如拉个垫背的一起去死。但此时得知主将潘宗颜已死,明军尚存的一点敢战之心瞬间荡然无存了,全都惊叫逃窜起来。
只过了一刻,左翼大营的明军就被斩杀一空,无一生还。
努尔哈赤在数百两黄旗亲卫的护卫下,来到了满地鲜血、遍地残肢的大营,十分的高兴。
“好啊,四路明军已去其二!剩下的明军就只有东路的刘挺部尚有威胁,灭了刘挺此次大战我大金就大获全胜了!”
“儿臣参见汗阿玛!”代善、皇太极、阿济格三人来到努尔哈赤面前。
努尔哈赤说道:“恩,此战你们三人奋勇作战立下战功,朕心甚慰!”
“儿臣不敢居功。”
努尔哈赤说道:“此战,我军击破明军北路大军,接下来朕意欲南下进攻刘挺的东路明军,你们以为如何?”
代善说道:“回汗阿玛,根据斥候回报,明军李成柏部刚刚走到清河城附近,行动十分的缓慢,可见其畏战之心,如今明军只剩刘挺一路能够对我军构成威胁,所以汗阿玛的主张非常英明。儿臣愿为先锋,南下痛击刘挺部,以雪我两红旗数败之耻,雪我丧子之痛!”
努尔哈赤欣慰的说道:“大贝勒知耻而后勇,很好。接下来攻刘挺之战,四贝勒、阿济格台吉你们有什么想法?”
阿济格说道:“汗阿玛,我军连番大胜士气高涨,汗阿玛只要挥军南下定能打破刘挺部,明人的这些小伎俩怎能挡得住我大金铁骑?”
努尔哈赤说道:“刘挺不是马林之流、杜松之辈,而那刘云威部也是实力强劲,二贝勒所言两蓝旗一万铁骑在其数千兵马前丝毫不占上风,所以不可轻敌。”
皇太极说道:“回汗阿玛,儿臣以为,与刘挺部对战,我大金铁骑必定胜券在握,不过伤亡也会不小。倒不如用计取胜。”
“什么计策?”努尔哈赤问道。
“请君入瓮?”
代善说道:“不知四贝勒如何请刘挺入瓮呢?”
“哈哈,此前大战杜松部时,我军不是缴获了杜松的令箭符印吗?”
“哈哈,四贝勒此计甚好!”努尔哈赤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