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动着:“此番大战我心中为何一直没底呢?也不知道其余几路大军怎么样了。唉,今晚这是怎么了,怎么心神不宁的。”
正想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一名夜不收闯入辕门,朝着中军大帐奔来。
马林正站在通往中军大帐的路上,见状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夜不收见主将就在眼前,急忙停住战马,几乎是滚下马来,手脚并用的跑向马林。
马林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见夜不收如此惊慌,也是看的心惊肉跳的,快走两步一把揪住夜不收问道:“是建奴杀过来了?”
“没、没有。”
“那慌什么!跟我进来!”说完,马林转身走进了中军大帐。要是让士兵们见到夜不收惊慌失措的跑了回来,这大晚上的那不得炸了营?
几名家丁连拉带扶的将那夜不收带进了中军帐中。
马林坐在大帐正中,副将麻岩听到动静也来到了大帐中。马林呼了一口气,说道:“出了什么事,说吧,天塌不下来。”
那夜不收一脸惨白地说道:“启禀将军,小人前往南面打探建奴动向,发现重要军情!”
借着帐中的光亮,马林看到了夜不收的脸色,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大声喝道:“说!”
“将军,西路军战败了,全军覆没!杜松杜总兵以下将官几乎全体殉国啦!”说完,夜不收直接跪倒在地。
马林猛地站了起来,失声叫道:“怎么会这样?那杜松不是号称猛将吗?竟让鞑子给全灭了?!”
麻岩也吃了一惊,问道:“可知道具体经过?”
“不知道,西路军大营设在了萨尔浒,我赶到的时候,大营已经被建奴烧毁,漫山遍野都是西路军兄弟的尸体啊,几万人割草一般就没了!”说完,夜不收不禁落了泪。
马林心中一团乱麻,在帐中来回踱步,一时间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对了!传我将令,大军就地展开防御,命令参将潘宗颜、游击将军龚念各率三千人于大营两翼数里再立营寨,以为犄角之势。”
麻岩说道:“大人,现在就去传令吗?现在可是半夜啊。”
“现在就去!”马林有些气急败坏的喊道。
“是!”麻岩安排一名家丁传令去了。
马林想了想,又说道:“还有,加派夜不收,给我将建奴主力找到,我要知道建奴的动向!”
“是!”另一个家丁也去传令了。
片刻之后,北路军大营沸腾了起来,到处都是人喊马嘶的声音,整个大营被火把晃得犹如白昼。
“他娘的,大半夜的让爷们起来干什么!”
“出什么事了?”
“听说西路军出事了。”
“什么?”
“都给我闭嘴!议论什么!怎么打仗是总镇指挥的,是经略杨大人定夺的,你们聒噪什么?各级千把管好自己手下的兵卒,枉论军机者,杀无赦!”参将潘宗颜见集结中的士兵议论纷纷,大声训斥道。
周围的士兵立刻安静了下来,不过神色依旧有些慌乱。
游击将军龚念也策马来到了潘宗颜旁边,小声说道:“潘将军,西路军的事,是真的?”
潘宗颜点了点头,也是小声说道:“马总镇正在安排大营防御,让我告诉你一声,西路军败了,杜松杜总镇以下将官无一生还,现在建奴主力不知去向。”
“这才几天时间啊!败得这么快?”龚念吃惊的说道。
“是啊,不是军情紧急,总镇也不会大晚上的叫咱们另立营寨。”
“那事不宜迟,我先去安排了。”
“好,龚游击保重。”
“潘参将保重。”
二人点齐兵马后,潘宗颜居左、龚念居右,距离马林中军大营五里左右扎营。此时已是凌晨时分,两人顾不上休息,督促部下修整营寨、挖掘壕沟、布置拒马,一直到次日上午才告一段落。
马林与麻岩也在中军大营布置了一个晚上的防务,士兵们环营挖掘了三层堑壕,并环列战车以阻挡建奴骑兵驰突。
马林还将火铳手、虎尊炮列于壕边,步兵继后,骑兵集结在营中待命。见已经差不多了,不由松了一口气,立刻感到了极度的疲惫、困怠。不光是马林,此时整个北路军的明军将士折腾了大半个晚上了,已经是人困马乏了,不少士兵直接睡倒在地上。
马林强撑着精神,与麻岩一同巡视了一遍营地后,下令全营将士分两班、轮流休息,同时通知左右两营同样如此安排。之后,马林跟麻岩交代了一下便回到了中军大帐,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