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激昂的战鼓声中迈着坚定的步伐、伴随着阵阵铁甲之声渐渐远去。寒风之中,传来了阵阵雄壮的歌声:
“披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敌忾兮,共死生。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踏燕然兮,逐胡儿。与子征战兮,歌无畏。”
刘挺率领全军将士在寒风中行军,身上的铁甲伴着苦寒,让人极度难受,但是两万余将士没人抱怨,全都迈着整齐的步伐,昂首阔步行进在旷野之中,英武而无畏。
渐渐地,雄壮巍峨的沈阳城映入了全军将士的眼帘。
此时,抵达沈阳的各路援军约八万七千余人,此外还有叶赫贝勒金台石、布扬古派来增援的一部兵马(只有数百人),以及朝鲜国王派来的援军一万三千人,共约十一万,号称二十万。然而,大军临近出征之际粮饷、武器却依然不足,除少数精锐营伍外,大部援兵士气低落。
几天后,杨镐召集各路将官到中军议事,商讨进军方略。
见各路将官都已经到齐,杨镐说道:“诸位将军,此次朝廷调集重兵讨伐建奴,是自朝鲜之役以来,本朝最大的一次战事。能够逢次大战是我等的荣光,望诸位能够与本督一同,征讨鞑掳、捍卫辽东!”
“誓死追随大人!”伴随着一阵铁甲之声,众将一同回应道。
见众将士气高昂,杨镐心中大定,刚要宣布具体的出征方略,只听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
杨镐定睛一看,原来是总兵杜松,只听杜松说道:“启禀经略,今日还是先说说粮草的事吧,这方略啊,我看缓缓也不迟。”
“就是,陛下还不差饿兵呢。”
“我手下的兄弟都断顿了,这怎么出征啊?”
杜松一开口,其余将官也都嚷嚷开了,纷纷要求杨镐解决粮草问题、补发军饷和装备。
杨镐此刻阴沉着脸,刚才的好心情全被杜松的一句话打散了。待到众将的喧哗声小了一些,杨镐冷冷地说道:“钱粮之事,本督自会筹措。诸位只管安心作战就是了,其他的不必理会!”
“哼!安心作战?”杜松不忿的说道:“杨大人到底知不知兵?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补给都跟不上就谈出征之事,十万大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杨镐脸色铁青的坐在太师椅上,极力的压制心中的怒气,心想:“难道我不知道仓促进兵的后果?要不是国库无法支撑太久,朝廷又屡次催促,我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急着出征?本督会有功夫与你们这些丘八多费口舌?”
杨镐虽然心中同样不愿此时出征,但这兵却不能不出,于是说道:“杜总兵,尽快出征是朝廷的意思,是陛下的期望,你有不同的意见吗?”
“哼!”杜松气呼呼的坐了下来,没有说话。
杨镐继续说道:“此次大战事关重大、不容有失,有谁胆敢迟疑不进、不听调遣,我认得他,可我手中的尚方宝剑不认得!”
说完,杨镐见众将不再言语便公布进兵方略:
“此次大战,朝廷大军主动进攻建奴。本督坐镇沈阳总揽全局,大军共分四路以赫图阿拉为目标,分进合击,四路会攻围剿建奴。具体部署是:
总兵马林统领北路军,率一万五千人出开原、经三岔儿堡(在今辽宁铁岭东南),入浑河上游地区,从北面进攻赫图阿拉;
总兵杜松率兵约三万人的主力部队为西路军,汇合叶赫部援军担任主攻,由沈阳出抚顺关入苏子河谷,由西面进攻赫图阿拉;
总兵李如柏率兵两万五千人为南路军,由南面进攻赫图阿拉;
总兵刘綎率兵两万余人,汇合朝鲜援军共三万余人,整编为东路军,经宽甸沿董家江(今吉林浑江)北上,由东南面进攻赫图阿拉。
另外,总兵祁秉忠,辽东将领张承基、柴国柱等部驻守辽阳,作为机动增援部队;总兵李光荣率兵一部驻广宁,保障后方交通。副总兵窦承武驻前屯监视蒙古各部;以管屯都司王绍勋总管运输粮草辎重。”
杨镐部署完继续说道:“本督此前上奏的擒奴赏格,陛下已经批准并颁布天下,诸位请听:凡擒斩奴酋努尔哈赤者,赏银一万两,升都指挥使;擒斩其四大贝勒者赏银两千两,升指挥使;李永芳、佟养性等叛将若能俘献奴酋努尔哈赤,可以免死。叶赫贝勒金台石、布扬古若能擒斩奴酋努尔哈赤,将给与建州敕书并封龙虎将军、散阶正二品。若擒斩其余奴酋努尔哈赤的十二亲属伯叔弟侄,及其中军、前锋、领兵大头目、亲信领兵中外用事小头目等,一律重赏并且封授世职。”
众将闻听无不大喜,纷纷跃跃欲试。
众将的神情杨镐都看在眼里,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本月二十一日,大军誓师出征,三月初二会攻赫图阿拉。”
“不可!”刘挺大吼一声,说道:“尚有诸多事项未明,怎可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