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但公子若再刺杀一名已死之人,未免太过残忍,若传了出去,于公子名声不利,若是此事传到天剑宗诸位道长耳中,待来年开春后,于公子顺利跻身内门弟子之事恐也是诸多不利,还望公子三思。”
南宫轩伦虽不将他放在眼中,此言也是十分不爱听,但他所言终究在情在理,他冷哼一声,挥袖而去,道:“走。”
西北三仙及数名天剑宗弟子紧紧跟上,众人很快便走远。于燚清走出几步,回头望望躺在地上没了气息的凌玄,暗暗摇头,旋即,趁前方南宫轩伦众人不备,他看准凌玄身上数处大穴,凌空点出数指,他每点一下,凌玄全身便条件反射般抽搐一下,胸口处汩汩流个不止的鲜血也终于止住。点完十数指之后,他又是暗暗摇头,低声说了一句,紧赶上众人而去,道:“我能做的便是如此,是生是死,便看你的造化了。”
入夜后,突兀地下起了雨。入冬后,雨水愈加冰冷,滴落在身上,便像一颗颗冰珠砸在身上,透骨的冷。
夜色十分沉重,此无名山顶,便是一副墨色浓重的泼墨山水画,凌玄单薄的身影隐在墨色深处,若隐若现,雨珠拍打落叶时发出一串清脆的滴答声,在安静的天地间形成一片,宛若大地无声地诉说着一场刻骨铭心,催人断肠。
凌玄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冬雨之下,浸泡在冰冷的雨水之中,脑中黑暗一片,外部的黑暗,外部的冰冷,他再无知觉,在他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他的心是温暖的,此时,他的心依旧是温暖的。
他仿佛沉沉睡了一觉,他似有似无地做了一个梦,梦中,除了他的心,一切都是如此冰冷,那种冰冷,仿佛能将时间冻结,他将身子卷缩在黑暗中,冻得瑟瑟发抖。直到感觉一星暖意自脸颊上传来,他方才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除了小小的红影,却依旧是如墨的黑暗,雨水轻微的滴答声,一股脑灌入耳中,他方才感觉到自己浸泡在冰冷的雨水中。
红羽不知何时回来了,夜色中,它蹲在凌玄脸颊上,撑开双翼,以自己小小的身体为伞,替他遮挡雨水,不过它的身体实在太小,冰冷的雨水还是毫无保留的浇灌在凌玄身上。
凌玄许久方才回过神来,虚弱地道:“红羽,你……我还未死?”
“吱吱!”
红羽吱吱一声,便忘记了继续替他遮挡雨水,它跳到一旁,亦蹦亦跳,显得十分高兴。
凌玄气极,凄然一笑,道:“臭鸟,我……我险些被你害死,你却还如此高兴。还……还不快扶我起来。”
他旋即反应过来,红羽不过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鸟儿,如何能扶得动他,他暗暗摇头,挣扎着坐了起来,白天受了如此重伤,此时却是感觉不到多少疼痛,他不由暗暗好奇,低头看去,但见夜色中,胸口那道伤口若隐若现,虽未全部愈合,但血早已止住。
他暗忖,道:“难道得好心人相救,我方才得以不死?”
他打量四周,朦朦胧胧间看出此地依旧是白天所处之地,他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虽然醒来了,但伤势依旧不容乐观,三次所受之内伤不说,单是南宫轩伦最后那一剑,生生将他左胸前后来了个对穿,所幸剑尖稍有偏差,若是再往左半寸,伤及心脏,便是神仙恐也回天乏术。他必须尽快寻个安全之所疗伤,否则必死无疑。
红羽只是一只鸟儿,此时身处偏僻之所,无人可助自己,一切便只能靠他自己。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将他自己仿佛突然之间比一座山峰还要沉重的身体拖到一棵大树下,便再次倒了下去,横躺在树下呼呼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