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非常的高大,轿身以红色为主,上描花纹却是五颜六色都有,非常的华丽鲜艳,轿子顶上还用红绸、黄绸绑了个花球,多余绸带垂在两边煞是好看。
他们透过缝隙瞧了瞧也瞧不出个所以然,只隐约认出里面的确坐着一个人,只是晚上光线太暗,那一伙人也只有最前面的开路人提了一盏灯,根本看不清楚。
很快一行人从他们门口过去了,苏罗看不着热闹了,只好遗憾地关了门,旋即道:“这村子的风俗也忒独特了,哪有大晚上接亲的?小冰,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
“我也只来过一次,联系到裘家兄弟就回去了,没碰到过。”林小冰一摇头,转而看向孙信鸿和谭向荣,“你们不是在这边待过一段时间吗,应该清楚吧?”
前者脸色阴沉地瞪了他一眼,后者讪讪开了口:
“这个村子古怪得很,附近热门的探险点也不是没有,他们却从不欢迎外人来,我们上次都没往村里住,就是离开的时候才顺道过来转了转……”
“反正招魂法事要在后天才做,要不我们明天去那些探险点逛逛?”苏罗接过话头,“来都来了,不去看看太可惜了!”
“可、可以啊,我应该还记得路,到时候跟你们一起去。”谭向荣的神色不是一般的难看,他按捺不住抬起头看了看孙信鸿,“信鸿,你也来吧?”
两人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中一接触便分开了,最后孙信鸿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他们正要回去休息,没想到很少开口的郑知说话了:“这轿子是从上边的坟地上抬下来的,你们觉得里面的新娘会是什么人呢?”
他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直炸得其他人头皮发麻,林小冰挤出一丝笑容:“大家别乱想,这肯定是村子里特别的习俗,接新娘的时候要先上去见见先人。”
白秀想起之前的疑惑,他可看得分明:“那顶轿子……好像是纸做的。”
这下他们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回想起之前诸多诡异的细节,苏罗一脸惊恐:“妈呀,不会真是接了个鬼来做新娘吧?还是我们集体做恶梦了?”
见他们渐渐陷入一片恐慌,冯菁埋怨地看了白秀一眼,继而道:“我们先去休息,等天亮了我直接问问裘家兄弟,他们肯定是知情人。”
或是借了她这个台阶下,其他人纷纷点头,然后各回各房间了。
白秀沉思着进门,曲怜也被吵醒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他起初没有在意,刚关上门脑中猛地闪过一道灵光。
再去看曲怜,果然见她并非和平常一样只是发呆,而像是在好奇地打量着什么东西。
他顺着她的视线一看,原来她在观察床对面的案台……不,很快他又否定了这点,他将目光一扫,明白过来,她看的是被上面黑布盖住的东西。
之前那股怪异感重新冒了上来,他脚步一顿调转了方向——他突然有种欲望,想看看后面到底是什么。
等走到案台边他又迟疑了起来,这种布置后面十有八九会是灵位或者遗像,要是让曲怜看到了,怕要吓着她。
不过都说孩子的眼睛最干净,搞不好她真看到了什么,如果不把这事弄清楚,她肯定一晚上都睡不着,想着他缓缓将黑布揭开,下一秒却怔住了。
里面没有其他东西,竟是一面镜子——没错,非常普通的一面镜子,台式、四四方方,两个普通的笔记本大小,或是因为许久都没有使用,上面已经蒙了一层灰尘。
他哑然失笑,看来刚刚诡异的气氛也感染了他,让他不禁有些疑神疑鬼。
想了想他打算将黑布重新挂上,毕竟这镜子正对着床,大半夜的看着有点瘆得慌,哪知他堪堪将手靠过去,一阵阴风毫无预兆地缠着他的手腕吹了吹。
他打了个寒颤,瞬间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正想将镜子拆开仔细看看,然而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了一阵闷响,紧接着是冯菁急切的呼喝。
外面孙信鸿愤怒地一扔枕头,没想到楼上的动静也大了几分,白秀暗道不好,顾不得劝说,出了房门径直往楼上赶。
刚上到走廊,他听冯菁大声哭喊着:“阿罗?!阿罗?!来人啊,快来人啊……”
林小冰和郑知也正开门,三人一起冲进另外那个房间,她们房里的油灯还没有吹灭,白秀隐约看到床头匍匐着一个人,一头长发披散开,非常的诡异。
他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让冯菁将苏罗扶起来,果然见后者脸色铁青、口鼻流血,竟是和小邹一模一样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