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让我变成这副鬼样子,我还怕什么报应?好啊,如果它真存在,就让它来啊!”他歇斯底里地朝夜空一指,“人若挡我,我就杀人,天要亡我,我就逆天!”
他突然转头看着白秀:“等了这么久,都没有消息,看来他们是不会来了,我之前果然没有猜错吧,天煞灵也好、天息灵也好,根本就不存在。
不然你以为蛰天何以不会对你动手,他们早就知道了这点,而他们的敌人何尝不清楚,不过是把你当枪使,想稳住蛰天,方便自己行动罢了。”
见白秀无动于衷,他忍不住放声大笑:“你一定在想,如果只是做戏,你父亲他们为什么要杀了方四小姐、为什么将你逼到一条绝路?
很简单,因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才能最大的迷惑对手,而他们这一招就藏在你可怜的一生中。
哈哈哈,你以为自己是什么重要的棋子,可惜你自视太高了,其实不过是他们的一条狗,就是你这条当狗的命害死了你的至亲、挚爱!”
他眼中全是疯狂:“愤怒吧、憎恨吧,你跟我才是同一类人,本就应该与这个世界为敌!”
白秀冷眼旁观,心里更是一片平静,或者说他早已麻木。
或许他应该感谢谢宁蕴,是他们让他彻底意识到自己根本不配反抗任何人,他现在只求救出这两个孩子。
“就算我真是那枚棋子,只要你不是在打天息灵的主意,他们乐得我吃点苦头,也不会干涉,对吧?”
李坎笑声一敛,点了点头:“没错,所以我奉劝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你现在就是我这砧板上的一块肉,是圆是扁,任我拿捏。”
白秀脸上却不由露出一丝笑意:“要真是这样,你恐怕早就对我动手了,一个人的恨是掩藏不住的,如意跟你是朋友,你尚且下得了手,又怎么会对我手下留情。”
“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白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当然不会杀我,因为你在害怕,害怕我会死,只要我死了,鬼眼恐怕也跟着毁了。
你将这两个孩子掳来,其实是为了要挟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死,对不对?这也是他们不会干涉的原因,毕竟你们有着一样的目的。”
李坎神色一变,旋即咧了咧嘴:“你知道就好。”
他拎起另外那个孩子,下一秒曲怜苍白的脸露了出来:“没错,只要你答应跟我合作,我就放了她,也放了另外一个小鬼,这于你并没有什么损失。”
“怜怜!”希望的火光在白秀心里冉冉升起,他喃喃道,“太好了,你们没事真的太好了……”
“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把她带到这里,她跟曲小雯早就被大火烧死了。”
不是李坎放的火……
白秀脑中思绪飞转,面上却问道:“曲小雯在哪里?”
“那个疯婆娘!”李坎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我可不会放她进来坏我的好事,不过你放心,她也还活着。”
白秀松了口气,然后说了一句话:“我可以帮你,但你得先放了这两个孩子。”
李坎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忽而一笑:“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你小子诡计多端,我若失了这两道保命符,最后怕不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来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白秀平静道,他右手缓缓一翻,手心上赫然躺着一片锋利的石片,那是他在路上捡的,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你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若让你修成鬼眼,你第一件事肯定是杀了我。”
他将它紧紧地贴着自己左手手腕。
“我本来就不想活了,让你报了仇也没什么关系,可我不能害了她们,所以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但有一个条件,先放了她们,不然我们就拼个鱼死网破,谁也别想活。”
“你居然用自己的命威胁我!”李坎看着他好似看到了什么怪物,“好啊,那你就去死吧,我倒想看看你是不是真有那么高尚,为了这两个小鬼命都不要了。”
白秀知道,能否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就在此一举了。
他看着对方,手中石片毫不迟疑地一扬,一时间血花飞溅,它们流淌着,延绵不绝地滴落在地上,渐渐汇聚成晦暗的一片。
他没有停手,石片再次飞落,又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很快染红了他的衣襟,他诡谲一笑,比李坎更像恶鬼:“我杀不了你,但要杀我自己,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