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云生白了他一眼,旋即却道,“不过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等进了山你们监视天星会的人,我和荀姐姐监视姓谢的,如果他们真有合作,我们一定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白秀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他心里仍有些不放心,直觉告诉他,这个谢宁蕴并不简单,他再三叮嘱她们:“如果有什么发现,一定要跟我们说,切不能擅自行动。”
“知道啦,你都说多少遍了,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向云生轻哼一声,拉着荀芳进了招待所。
白秀明显地察觉到她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正沉思,老图一语道破其中关键:“你看你,人家对你好的时候你不在意,人家不在意你的时候你又不高兴,难道真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白秀是真地不想理他了,跟宗友民打了个招呼,径直上了楼。
初夏的天气难免有些潮湿闷热,他将房门打开透透气,这招待所房间的布置特别的简单,两张床、两个衣柜、两把椅子,便将所有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
等洗漱完,老图终于摸了回来,他随性得很,将鞋子一蹬钻进被窝打了个哈欠:“哟呵,这么快就十点半了,睡觉睡觉,明天还有的累!”
等白秀将房门关好,他已经打起了鼾。
不得不说,白秀还是很羡慕老图的,毕竟对于一个经常失眠的人来说,挨着床就能睡着,那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天赋。
实际上,这天晚上直到十二点逼近他才渐渐有了睡意,然而这时他听到走廊里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
哒——
哒——
哒——
起初白秀以为是其他楼层的走错了——宗友民两人和戈待旦他们早就回了房间,应该不是他们——但很快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脚步声非常的轻,也非常的均匀,和寻常人走路不同,倒像是一步一步、缓缓地试探。
他瞬间警惕了起来,或者说他隐隐有种预感,这个晚上绝不会平静。
白秀屏息凝神地听着,然后对方在他们门口停下来了。
“句——”
他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哨子声,如果不是他恰巧注意到门外,或许并不会察觉。
那哨子声大概响了两下就没了,然后那脚步声也朝隔壁走了过去,最后停在了203的门口,可惜招待所的房间靠近走廊并没有窗户,如果要朝外面看,必须将门打开一条缝。
这让白秀踌躇起来,他倒不是恐惧,而是害怕打草惊蛇,对方是小偷之类的还好,如果另有目的,那就不得不防了。
就在他迟疑的空当,那人已经走到了最里面的房间门口,然后又停了下来,哨子声再次响起,这次是四声,等哨子声响完,那脚步声飞快往走廊另一端退去。
他不再迟疑,径直推门而出,一眼一个人影便消失在楼梯间,而紧接着稍显沉重的脚步声朝楼上去了,他想也不想追了上去,但等他跑到上楼,那脚步声却突然消失了。
白秀并没有听到有人继续往楼上走或者进了哪个房间,如果那人不见了,只可能是凭空消失在三楼梯间或者三楼走廊。
当然,这也是不可能的事,他将目光一扫,很快就发现了端倪,招待所楼梯间内是开了窗户的,而窗户之外是一颗苍天古树,它的枝叶好巧不巧几乎送到了窗口。
他连忙朝楼下看去,果然一个人影消失在楼房后面的果园内,里面情况复杂,他若真要去追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白秀心中有些遗憾,不过更多的是疑惑——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其目的又是什么?
又或者说,他干了什么?
而就是这么一问,白秀心中没来由地一惊,凭着一股直觉飞奔下了楼,推开房门一看,老图的床上乱糟糟的一片,果然已经没了这家伙的踪影。
“中计了……”他心中一沉,但也没有慌乱,快步朝楼下走去,对方带了一个人,绝不可能跳窗而下,那么他离开只有一条路可选——大门。
那里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招待所外寂静一片,唯有楼前一盏电灯洒下晦暗的灯光,照得门口的几株四季青好似一排匍匐的野兽。
白秀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而它的源头正是其中一株,他小心将上面的枝叶拨开,警惕一看,藏在茂密的树枝间的赫然是只沾满鲜血的眼睛。
他原本以为那是野猫或什么动物的眼睛,但仔细一分辨,一颗心猛地沉了沉。
人眼。
一只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