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郑如意之死甚至于他本身被他的组织或者其他什么人抹去,但这个警察显然非常尽职尽责,一直在暗中调查事情的真相,只是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于是也被灭了口。
那么问题来了,将他引到这里来的人又抱着什么样的目的?白秀有种莫名的感觉,这个人似乎是友非敌。
当然,还有一种假设,对方没有猜到他跟了过来,他之所以目睹这一切不过是巧合,这样一来,杀死这位警察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名偷窥者。
无论凶手是谁,疑问都有一个,此人到底去了哪儿?
白秀心中警觉不减——他走到门口,死者才刚刚被推下楼,那么凶手是否仍留在屋内?
然而遗憾的是他没有找到任何人的踪迹,这套房中也没有什么暗道,他唯一能猜到的就是凶手很有可能紧随死者跳下了楼,甚至于还确认过死者是不是真地死亡。
看来他无论如何都追不上对方了。
白秀心中一叹,确定这里没有其他线索后,带着手机和卷宗悄然离开了。
楼下已经不再是全然沉寂,好几个人从其他楼过来查看,趁着他们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命案,他快步朝度假山庄外走去,然后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往市中心,连夜买票离开了双城。
只是他一时不知道去哪儿,最后索性上了一辆去德城的车,起码在那儿他能见见方心,也能问问她关于后劫生天一行的消息。
旧的谜团未解,新的谜团接踵而至,这唯一的线索万万不能断。
检票上车,一切顺利,虽然已经很晚了,但车厢里时不时有说话声传来,老人的咳嗽声和小孩的哭闹声也充斥着整个车厢。
白秀却觉得这一切是如此亲切,因为它们让他切实地体会到这才是真正而普通的生活。
相比于突如其来的死亡,从黑暗到光明、从地狱到天堂,不过如此,他心中渐渐生出几分安全感,仿佛它载着自己就要离开外面这错综复杂的世界。
毫无疑问,他想起了郑如意之前和他说过的话,也试图幻想着如果那天他们一起离开了,郑如意是不是就不会死。
当然,现实永远不是假设,他躺在自己的铺位上,看着两边陌生的风景在夜色中穿梭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天还未大亮,火车就到了站,比起那些热热闹闹下车的人们,他孑然一身倒也无需多加注意,很快顺着人潮出了火车站。
站外有不少拉客的车辆,他都没有理会,径直走到外面的街道上打了一辆车,之后在红双塔公园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了下来。
白秀并不打算正式拜访方纯钧,他心中还有很多疑问,需要再去喜闻赌坊看一看,这样一来他当然不能走正路,只能借助公园塔内的地道。
说也巧了,想着想着他就想起了那张银行卡,假扮方瑾的人有意让他去看看这张卡,它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收拾收拾吃了早饭,白秀就近找了一家银行。
他本想去柜台查询一下这张卡的相关业务,结果刚拿出卡,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忽地朝他走来,并低声说了一句话:“您知道这张卡的密码是多少吗?”
对方显然不是单纯地询问银行卡的账号密码,白秀思绪一转,鬼使神差地将郑如意的手机解锁密码脱口而出。
对方听罢微微一笑:“先生,您的业务不是在这边的柜台办的,请跟我来。”
白秀跟着他出了大厅,左转右转上了二楼,直至进了一个办公室。
他示意白秀在待客的沙发上坐下,自己走到办公桌后的保险柜里,小心捧出一个牛奶盒大小、浑身漆黑的盒子,然后将它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
见白秀有些不明所以,他仍是礼貌而疏离地开口:“白先生,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钱坤,是银发银行德城分行总经理,当然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瀛洲天组第一分队队长。”
白秀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他的身份,更为意外的是假扮方瑾的人居然也隶属于瀛洲。
他的惊讶钱坤自然看在眼里,笑着将盒子推到他面前:“这是我们领队叮嘱我要亲手交给你的东西。”
白秀没有动,好奇问他:“领队?”
“看来白先生对瀛洲了解不多,我们瀛洲实行团队化管理,最高负责人当然是瀛洲所有者王先生,其次就是我们领队了,他们互相合作管理瀛洲四组。
其中天组由我和孙兑负责,地组由周震、李坎两位负责,玄组的队长是吴巽和郑离,冥组则是赵乾和王艮两位带队,至于我们各自的工作想来白先生已经有所耳闻。”
白秀依然不动声色地道:“我不明白如此大费周章的意义。”
钱坤指了指那盒子:“领队说,只要白先生看了这里头的东西就能弄清诸多问题。”
白秀注视着茶几上的盒子,斟酌了片刻,还是如对方的要求将它缓缓打开,它来就很小,里头空间更是狭窄,可他的目光却被里面的东西死死攫取。
那是一只眼睛。
一只晶莹剔透、用玉雕成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