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几只丧家之犬而已!”方珣哂笑道,“想当年明月堡何等风光,现如今堂堂明家子弟却甘当江家走狗,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在大多数修行者看来,江家不过是个在外发迹便想染指修行界的暴发户而已。
方凌对于明家人投靠江家一事也是十分不屑。
不过她心思深些,也不敢过于看轻对方,提醒道:“明家人和江家联手,看来是对那东西志在必得。我们知道的信息本就没有他们多,还是看紧一点吧。”
方珣终于找到机会嘲笑她,顿时道:“那还用你说?我早就着人盯着江家了。”
方凌冷笑道:“盯着江家有什么用?真正掌握线索的肯定是明家人,你怎么不去看着他们?”
“我……”方珣一时语塞。
二十年前,明家人就已经销声匿迹。
就算他现在得知明家人再次现身的消息,但他们行迹向来诡秘,他想找也未必找得到。
要不然,青龙宗早就央明家通灵人去救白桡了。
方凌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显然只是拿这话刁难他。
见两人绵里藏针地闹个不休,方瑾连忙道:“江家对明家人恐怕也有戒心,只要后者有所行动,他们也会相应地作出反应。我想,盯着江家人也差不多吧。”
三人说话间,白家五位长老已相继回归放置六灵玉阙的石台。
以白栋为首的各宗当家人也站列于祭台正南。
白家族长任命即将开始。
果然,不一会儿,悠长的钟鸣再次敲响,整个鸿蒙山谷很快安静下来。
白镇国缓缓站起身,待燃香拜过白家先祖和六灵之后,宣布了白家下一任族长的名字。
不出众人所料,果然就是白栋连任。
“白栋。”白镇国神情肃穆地将族长印交给他,说道,“我白家自天修尊者创下六宗以来,已有两千余年。
鸿蒙镇能发展至斯,断离不开众位先辈们的共同努力。
身为当家人,你务必要以其为榜样,将白家和鸿蒙镇带往新的繁荣昌盛。”
白栋恭敬地接过,点头应道:“白栋谨遵宗老教诲。”
白镇国抚着胡须,见白栋退下,便朝其他几位宗老看了一眼。
后者心有所感,都不由正了正神色。
众白家弟子见状,也明白即将发生什么事,讨论声如同潮水一般四散开来。
白天梁从放置六灵玉阙的灵台上取下凤凰玉阙,把它小心翼翼地放进一个锦盒,然后托着它来到白镇国身前的祭桌边,郑重地将其摆放在了上面。
白镇国眯着眼睛打量了那凤凰玉阙一眼,继而威严地朝着众白家弟子的方向扫视一圈,轻轻地压了压手。
大家都不由安静了下来。
“白家六宗千百年来共同进退,有如一体,不管何时都缺一不可。然二十年前,凤凰宗遭逢大难,天机公亦不幸罹难。凤凰宗老一位空悬多年,甚为遗憾。”
白镇国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凤凰宗众人。
枫叶林一役,凤凰宗精英尽殁,有不少人正是在场凤凰宗弟子的亲人和朋友。
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们想起当年的惨状,还是不由露出悲伤神色,看向白晏四人的目光也充满了仇恨。
一时之间,整个凤凰宗笼罩在一片悲而哀的气氛之中。
一旁观望的方凌忍不住啧了一声,抱着双臂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
她轻声对方瑾道:“这招用的精妙啊……看来其他五宗相当不愿意看到那女人顺利地接下凤凰玉阙呢。”
方瑾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祭台。
祭台上,白晏神色如常,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凤凰宗众人仿佛要吃人的视线。
白澈阴沉着脸,心里早就将白镇国骂了个够。
白秀低了低头,心思却没有放在这边。
他刚刚突然感觉到,有两道视线正紧紧地盯着他。
这不是普通的注视,而是一种带有针对性的、探究的目光。
会是谁呢?
那个混入里镇的明家人?
不过他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那方白镇国已经接着说道:“还想当年,明贪狼司人才辈出,虽后来遭受重创,但根系仍在,只因祖训使然,这凤凰玉阙才交由我五人保管。
晏姑娘身为天机公嫡传弟子,身负明贪狼一司重任,今日回归六宗,这凤凰玉阙也当完璧归赵。”
说着他朝白晏示意,自己则郑重将那锦盒捧在手中。
白晏早就有所准备,平静地走到祭台跟前,朝白家先祖和六灵雕像行了一礼。
宿灵湖畔,众白家弟子俱是议论纷纷。
而凤凰宗众人的神色则更加难看起来。
白晏起身,正要从白镇国手中接过那锦盒,身后一人却凉凉开口道:“大宗老,凤凰玉阙乃我凤凰宗至宝,最后要交给谁,至少也要问问我们凤凰宗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