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朝圣王国毁在浩劫之下,而浩劫所起,全因魔族,而一叶神剑的前身就是魔剑,从佛丈中开出来的魔剑。
这把魔剑在浩劫濒危之际,被一禅叶开出了魔性。
剑风若刀,刻在遥远的石门上。
而随着刀印入石,这栋钟楼像岿然不动的高山般安全存留了下来。
而因为这栋钟楼的安全,很多人便涌了进来。
原本,这里该是避风港。
可是,魔剑的魔性一开启,又加上当时魔族肆虐,气焰嚣张,连带着也助长了这把魔剑的威力,而随着朝圣王国的毁灭,佛门高僧相继投入到战争之中,这里,能克制得住魔剑的,只有一禅叶。
魔剑失控,不受控制,几乎屠尽了来钟楼避难的所有人。
看到这一幕的一禅叶化元神为舍利子,融入剑中,封住魔性。
这也就是宋繁花起初来到一叶知秋阁,看到这铭剑印,说它是光荣,也是耻辱的原因。
当然,宋繁花能知道这么多事,无外乎她多活了一世。
而剑无涯来找叶知秋,就是因为传承问天剑的人都有一个使命,便是归剑入佛门,找到佛门中拥有这把魔剑的人,合二为一,还原佛丈,重建至高法门。
但可惜,叶知秋成亲了。
当他登上问鼎峰,去找宋昭昭,被剑无涯挑战又重回一叶知秋阁后,剑无涯讲明了自己的目地,叶知秋拒绝了。
所以,剑无涯就赖皮地呆在这里不走了。
只要叶知秋一日不答应,他就一日不走。
叶知秋看到剑无涯,一向白冷的脸上任何情绪反应都没有,他将马车停稳当,掀开帘子。
宋昭昭先下马车,宋明艳跟上。
下了马车后春景和春香将帘子撑着,夏芹抱着叶一寒,夏南手中拿着几件棉袄,这是她们去京城的时候为叶一寒准备的,因为到达了一叶知秋阁,天儿暖和,就没给他穿了。
叶一寒还在睡。
夏芹抱下来后宋明艳就伸手去接,还没接过来,宋昭昭先一步抱了,她笑着说,“四堂姐,我来抱一会儿。”
宋明艳笑着唔一声,“他很沉。”
宋昭昭道,“我抱得动。”
宋明艳便没说话了,姐妹俩相继着往门口走,走着,宋昭昭打量着,她是第一次来,自无比好奇,看到什么都很新鲜,眼睛忙的都转不过来。
宋明艳看着,提醒她,“抱着孩子呢,你专心点,想看赶明我带你好好看。”
宋昭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说,“四堂姐可别取笑我,我是没来过所以好奇嘛。”
宋明艳道,“谁取笑你了,仔细我儿子。”
宋昭昭无语,心想,我还能把你儿子摔着巅着了吗?他是你儿子,也是我亲侄子啊,我比你更疼他呢。
为此,姐妹二人就开始绊起了嘴。
虽是绊嘴,却有不时的笑声从前面传来。
叶知秋拉着马车跟在后面,听着这样的笑声,向来面瘫似的脸勾起了一丝笑,经过剑无涯身边的时候,他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脸上的笑也敛了起来。
剑无涯啧道,“怎么,漠视我啊?”
叶知秋头不动,脚步也不停,就眼睛看着前方的路,淡漠地说,“你在我这里呆多久都没用,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请求的。”
剑无涯道,“你不应没关系,我等你儿子。”
叶知秋猛地转身瞪着他,“你少打我儿子的主意。”
剑无涯瞅他一眼,抱臂哼一声,在叶知秋动剑之前,他立马闪身跑了。
叶知秋眯了一下冰冷的眼,进到门内后,单手一抬,浩雨剑气气若长虹直奔向门外的空地上,原是要形成一股无形的剑阵,可想到吕止言,叶知秋顿了一下,又将剑阵收起,转身去安放马车。
宋明艳给宋昭昭收拾了一间房,恰好是段萧之前住过的东头院。
宋明艳如今也住在那里。
西头院厢房暂时没用,剑无涯不请自来,住在那里。
等把宋昭昭安顿好,宋明艳抱着叶一寒回到自己的院子,陪儿子睡觉。
这一路虽然也在马车上睡了,但睡不安生,宋明艳让丫环们也去休息一会儿,酉时再做饭,丫环们应了,下去休息,外带备菜。
叶知秋将马车安置好,没有回东院找宋明艳,而是又回到了门口。
在门口等了将近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吕止言来了。
吕止言看到叶知秋,翻身下马,牵着马鼻子,冲他走过来,走近后,他看叶知秋一副等人的架势,就挑了挑眉,笑着问,“在等我?”
叶知秋道,“嗯。”站直身子,又道,“跟我来。”
吕止言二话不问,跟上去。
叶知秋把吕止言领到西头院子,给他安排了一间厢房,好巧不巧,跟剑无涯是正对面。
当然,此刻剑无涯不在,吕止言并不知道他对面的房间里住的是一代剑宗剑无涯。
而叶知秋把吕止言安排在这里,也是为了监视剑无涯。
叶知秋没时间去浪费,他每天要给叶一寒传授佛学,不然,他也不会带着宋明艳来一叶知秋阁住了,住在宋府远比这里要舒服的多,他是不愿意让宋明艳跟着他受苦的,但他是佛门传承人,有了子嗣,就要秉承祖宗规矩,将一禅叶的佛法传授下去,当年的朝圣王国,哪怕是佛门高僧,也可以成亲,就是为了依钵传承。
佛心经是在孩子满一年后就可以开始传授,所以叶知秋已经开始了,既已开始,就不能中断。
吕止言其实不累,他是骑马随在马车后面的,马车跑的慢,他自然也跑的慢。
但听说宋昭昭睡下了,他也收拾收拾睡下。
养足精神,晚上才能找她约会。
睡到申时二刻,夕阳坠入西海,暮蔼陈铺大地,宋昭昭才悠悠转醒。
春景和春香已经醒了,在帮夏芹和夏南做饭,所以这个时刻无人伺候在身边,宋昭昭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空花白帐呆了半晌,然后意识到自己在哪里,一骨碌就翻身起了床。
睡觉的时候没脱衣服,起身后衣服挺多褶皱,她拍了拍,下床穿鞋子,然后又将裙子整了整,走过来,拉开门。
门一拉开,印入眼帘的不是风景,不是丫环,也不是别人,而是吕止言。
宋昭昭先是一愣,接着就用手指柔着眼睛。
她觉得怪了,吕止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该在京城的吗?
宋昭昭揉完眼睛,再定睛去瞧,人还在!
宋昭昭迟疑地喊一声,“吕止言?”
吕止言背手站在那里,换掉了一路风尘仆仆赶过来的那件青衣,套上了月牙白的长袍,是他在衡州的时候最爱穿也最常穿时常与宋昭昭在一起的时候穿的那种衣服。
吕止言想的是,用旧的事物,唤起宋昭昭对他的爱意。
不得不说,这招还挺管用。
宋昭昭一看到他闲雅如风、飘逸出尘的样子,心口不可抑制地就悸动了一下,她不由得想起在衡州,在百书斋,她与这个男人所经历的种种。
宋昭昭抿了抿唇,喊出那个名字后就扶着门槛,站着没动。
吕止言走上前来,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你睡醒了?”
宋昭昭仰起头,近在咫尺地看着这个男人的脸,她想,果然不是幻象,是真人,她收回目光,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吕止言反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儿,你不知道吗?”
宋昭昭说,“不知道。”错身就要走开。
吕止言拦住她,胳膊一伸,就将她挡的严严实实,他本身就高大,肩膀和胸膛都是男儿般的健硕和宽阔,手臂一拦过去就像一座挺拔的山一般挡在了她的面前,宋昭昭迈不出去腿,怒目瞪他,“让开。”
吕止言没让,只问,“明白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吗?”
宋昭昭又不是傻子,也不是感情白痴,她之前懵懂过,对宋世贤倾慕过,对吕止言也真心爱过,如何不懂?
可她就是不说。
她不说,吕止言也不着急,反正他有的是时间与她在这里“打情骂俏”,见宋昭昭雪白的侧脸染着薄怒,视线所及的那片眼尾处也有稍稍的愠怒,他无声笑了笑,手一伸,闪电般地掳住她的腰,将她往门内一推,顺手就要关门。
结果,手才刚触上门板,还没来得及使力,身后就有一道重重的低咳声打破了门前的宁静。
吕止言立马收回手,退后,转身,然后就看到了抱臂站在那里,用脚尖抵着地面,神情似笑非笑的宋明艳。
吕止言脸上迅速地闪过一抹尴尬,但他是奔着娶媳妇的目地来的,哪能就被这一点儿“现场抓包”给震慑住了,他轻咳一声,先声夺人地打招呼,“明艳。”
宋明艳笑道,“吕先生,你在干嘛?”
吕止言斜扫了一眼从容走出来的宋昭昭,坦坦荡荡地说,“我来找昭昭,喊她去吃饭。”
宋明艳道,“饭还没做好。”
吕止言道,“喊她先去饭堂。”
宋明艳说,“我们吃饭不在饭堂,在地室。”
吕止言一噎,心想,吃饭跑什么地室,不怕引来虫蛇?你顺我一句话会死啊?
吕止言想到宋世贤在茶楼里跟自己说的话,还有刚刚叶知秋一副心知肚明带他进门的举止,不可能宋明艳不知道他是来干嘛的,所以,她就是故意的。
吕止言深吸一口气,郁闷地瞪了宋明艳一眼,甩甩袖,抬步走了。
宋明艳道,“这就走了?”
吕止言没好气地说,“不然呢?”
宋明艳噗地一笑,在宋昭昭走近她身边的时候伸手一推,宋昭昭压根没防备着宋明艳会袭击她,而宋昭昭不会武功,宋明艳练过金罩功,气力特别大,这一推生生把宋昭昭给推的往后飞着跌倒。
宋昭昭吓的大叫,“啊!”
吕止言脸色一变,想也没想的冲过去将宋昭昭抱住,抱住后受金罩功气功的影响,二人又往后俯冲了很长的距离,最后双双跌倒进花丛里。
吕止言在下,宋昭昭在上,二人呈奇诡的姿势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