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如刀割面。
“这里真是星山!”秃子认出来了,前方不远就是他曾经来过的星山塔。
黑凰从嘴里吐出一团火球,升到空中迅速扩张至直径数丈,像一轮小小的太阳,照亮了一大片区域。
星山几乎全被冰雪覆盖,曾经高耸入云的塔只剩下七八丈高,显然遭到过破坏。
慕行秋还记得路径,拔魔洞离这里应该不远,他带头走过去,空中的火球跟随豢兽师们的脚步。
对面走来一大群人类与妖族,避难的魂魄刚刚回到原身里去,还不太自然,肢体僵硬,神情更是茫然失措,看到慕行秋走过来,自动让出通道。
拔魔洞还在,跟从前一样狭小,慕行秋站在洞穴中间,发现洞内的法术正在迅速流失,再过不久,它就将变成一座再普通不过的洞穴,淹没在积雪之下。人类与妖族正在从墙壁里络绎不绝地跳出来,经过慕行秋的身边时,都向他投去复杂的目光,有敬畏,也有愤恨,他们仍然相信星山幻境是安全的,从外面是找不到也打不破的。
最后一个跳出来的是元骑鲸,双手托着梅婆婆,“她要跟你说话。”
梅婆婆变得异常苍老,说话声有气无力,“这么说芳芳利用了我。”
“是龙魔,她们不是一个人,只是长得很像。”慕行秋纠正道。
“咒语,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慕行秋尽量简略地讲述了咒语的来历:它是念心科传人留下来的自救法术,可惜没能及时生效,经过数万年的辗转,到了梅传安手里。
梅婆婆躺在元骑鲸的手臂上,小得像个孩子,又目微闭,鼻孔里好像已经没有了呼吸,当慕行秋讲完的时候,她轻轻叹了一声,“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真幻说她是一道法术,我和传安就是法术飞行过程中无意间毁掉的草木。”
慕行秋无言以对,梅婆婆母子的确无辜,他们既没有帮助真幻的意愿,也没有这个能力,只是因为一次接触,就陷入到法术的旋涡中去。如此看来,道士们不喜欢咒语,避之唯恐不及,其实是十分正确的选择。
“这么说来,龙魔也不算利用我,我念了咒语,虽然不能产生真幻,但是受到了影响,所以我才会那容易地听从她的劝说,一切都已注定,一切都已注定,我们是真幻的灰烬……”
梅婆婆脸上闪过一片红晕,双眼突然睁大,“你是道士。”
“曾经是。”
“你的本事很大,能够清晰记得从前的事情,对不对?”
慕行秋点点头。
“让我看一眼传安,他说过死后会有七七四十九天的记忆,我不要别的记忆,我只要他。”
慕行秋伸出手掌,轻轻按在梅婆婆的额头,以幻术输入一段只有他们两人能够看见的幻象。
他当然记得往事:他和芳芳走在镜湖村干净的道路上,听到村民们的议论,看到梅婆婆笑眯眯地迎在门口,梅传安直直地站在房后,说出一段令人印象深刻的怪话,然后念出了咒语。
慕行秋醒悟过来,原来改变他命运的不是魔种生道根,而是梅传安说出的那五个字,没有这句咒语,他会是一名平凡的道士,或者更普通一些,连内丹都没有。咒语改变了一切,他也被一道来自遥远过去的法术裹挟进去,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如果没有咒语――慕行秋马上想到的是芳芳,然后他发现结局并不会更好,平凡的他会在乱世的任何一个阶段死去,老祖峰、断流城、乱荆山……到处都可能是他的葬身之地。
他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重担压在他身上,道统或许有这个能力,但是缺乏意愿,其他人类与妖族有着强烈的意愿,却没有相应的能力。
唯有他同时符合这两个条件。
慕行秋收回幻术,梅婆婆已经闭上双眼,脸上隐约还残留着一丝笑意。
“她说自己没脸再见大家,因为你说得对,幻境终归挡不住魔族的进攻。”元骑鲸说。
“嗯,我必须去除你们的一段记忆。”
“关于咒语的吗?快把它去除吧,我永远也不想再跟它发生任何联系,其他妖族与人类也一样,不用征求他们的意见。”
慕行秋笑了笑,开始施展幻术,去除星山岛上所有人类与妖族脑海中的咒语,幻月说得没错,真幻是项残忍的法术,不该在世间留存。
一万多段记忆被去除的同时,一段新的记忆突然出现在慕行秋脑海中,他想起自己被置换出止步邦的经过了。
他与左流英、龙魔曾经有过一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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