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都标致,小老儿一看便知,帷帽里头定然是顶顶好的……”
似乎,徐宗望的含笑不语让掌柜放下了心中提防,嘴里面絮絮叨叨地念个不停。
敢情,还是个色老头。
连官家小姐都敢垂涎……
哑然失笑,徐宗望随口应付了两句,心中暗自盘算着。
乱党猖獗至斯,竟然在圣人眼皮子底下谋害突厥使臣,圣人当然是震怒非常。
好在,长乐县侯没把那天的对话告诉圣人,他这边也把陈昭参与此案的罪证掩了去。不然,今天坐在这里的还指不定会是谁人。而如今长乐县侯执意加入六扇门,同样也是乱党的缘故。
解决乱党之祸,可谓迫在眉睫。
但自五年前,乱党显露踪迹伊始,他便一直追查,多年无果,连贼人的老窝和人数都没摸清楚,现如今,却要扫清乱党,又岂是轻易的事?
微微叹息,他重新呷了口茶。
好在,上月底,韩家那小子终于同意了交换,不然,这群乱党更是雾里看花无从查起。
上傅村,后山。
孔青珩将准备妥当的纸钱香烛等物从马上包裹里取出,点燃香烛,端端正正地跪在苏清浅的墓碑前,轻声道:
“来的时候,有许多话想和你说,可真到你面前,我又不知该说什么了。”
“我对不起你,没能找出那个杀害你的贼人,我也对不起喜欢你的那个孔青珩,因为我已经承诺阿耶阿娘以一年为期,及冠后……娶妻,生子。”
孔青珩的声音很轻,尤似情人凑在耳边时的低语呢喃,可他开口说的话,却无半分旖旎。
“你当初留下的那句话,是对的。”
“元璐长公主府孔青珩,你是不该喜欢,不值得,他不配。”
把准备好的纸钱在地上燃尽,孔青珩的手伸入腰间内袋,取出一个长不过三寸,宽不到一指的紫檀小木匣。
起身,绕到墓碑后,徒手挖出了一个小坑,小心翼翼地将木匣埋了进去。
“相识以来,我不曾送过你什么,唯有当初博你欢心的一纸悲田坊寻教书先生的告示,可惜,前阵子四处捉拿乱党,那些胆小怕事的家伙,纷纷不敢出门,后来也没再去了。”
“匣子里面,是一支玉钗,式样是东市那家林记银铺打造的,过去你常常去他家铺子,你的喜好,他们总归比我清楚,也不知你到底会不会喜欢。”
“好吧,我刚才撒谎了,除了玉钗,还有我的一绺发尾。总归,此生不能与你结发,当全我的一点念想了罢。”
早春的风很冷,地上的土更是冻如碎冰,待埋好木匣,孔青珩的双掌已然冻得通红。
没有再起身,靠在苏清浅的墓碑上,孔青珩缓缓道:
“此番离京,我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因为一切都已经和我的梦不一样了。”
“我也不知道,替你报仇的事能否顺利,但若无意外,十一月时,我的生辰,便是归期。”
抬手抚上苏清浅的墓碑,指尖一笔一划,轻触着碑上刻着的名字。
“那时,我再过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