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出发走远,华方才活动了手脚,对一旁的华雄说道:“你别急,以后多在后院练习骑射,等你也能射中红心了,父亲一定会带你去的。”
华雄心里一动,低下头说道:“我试了好多次,拉不动那些弓。”
“你的小弓呢?”华方问道。
“坏掉了。”华雄回答。
华方招手让人拿过他的一套弓箭来,递给华雄:“给你!这个比你之前用的要大些,箭镞很锋利,你要小心些。”
华雄连忙接了过来,眼里含着惊喜:“这个真的是给我的。”
华方点点头,拉过他的手说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见施夫人?”
因为得了新弓,华雄的脸呈现出兴奋的红晕,不由地点点头。
公使馆外一片寂静无声,闻喜蹲守院前小凳子上看着炉火,药香味弥漫在四周。华方领着华雄走过去,轻声说道:“这院子里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闻喜转过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施夫人在睡觉。”
华雄一脸不在乎地说:“大人也偷懒么?”
“她有寒疾,难得可以睡安稳些。”她的脸上隐隐有些担忧。
“怎么了?你看起来并不开心。”华方蹲下接过她手中的扇子替她扇着火炉。
“师傅的药中并未有嗜睡之物,不知道为何,施夫人这一日脉象虽然沉稳,却总让人隐有不安。”闻喜的一张小脸上写满了疑惑。
“馆使的医官们怎么说?”华方问道。
“只说是大好的症状。”闻喜将一把干枝小心的塞进小炉里。
华雄站在一说道:“既然医官说大好,自然是无忧的。”
闻喜这才打量起他来,这男孩与华方的儒雅沉稳不同,生得浓眉大眼,方脸阔唇,一双小眼睛十分活跃,他不住地看着四周,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进公使馆呢!这里比方厅那里小气了些,也太偏僻了。”
闻喜皱了皱眉头道:“施夫人的病需要静养,所以大人才会选择这处院子吧!”
她将手里的软布包了药罐双手拎起来倒了一碗出来,取过一只更小的药罐,重新置于炉上继续熬制起来。
“这样反复生煎,要几次?”华方问道。
“九大罐熬成最后一小碗。”闻喜回答:“重症需要用狠药!”
闻喜将药罐放置好,蹑手蹑脚地走进施夫人的处所,那间厢房极其宽敞,屋内只有一个丫头趴在前厅打着瞌睡,她进了内室,施夫人躺在床上,平稳地呼吸着。她想到那一句“姑姑”不由地有些伤感,这么美丽的女子,却身染重疾,她希望师傅能够早点回来,只要师傅到了,没有他救不了的病人。在小闻喜的心中,师傅便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人,只要他想救的人,一定能够救活。
施夫人的脸色带着粉色的晶莹,不似往常病入膏肓的憔悴与腊黄。闻喜暗暗思量:莫非真是师傅的药起了作用?只是那药并非是最后的方子,师傅说最后的药方里差一味黄实子。她一步步近前,缓缓伸出了手,悄悄地放在施夫人的鼻子下方。
正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在做什么?”
闻喜惊慌地转过头望着来人,正是亲使大人,他的眼里含着威吓,吓得她连忙跪在地上,伏身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