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帐篷来不及收拾,就这样弃于原地,还留下许多掳来的汉人,末将已吩咐人手下去安置。”
马谡皱眉道:“掳了许多汉人?”他想了想,忽重重一拍墙垛,恨恨道:“这高定好毒的计谋!若非夷人仓促退兵,邛都城险些不保!”
顿了一顿,他又问:“可探明敌军行进方向?”
焦璜答道:“往北去了。末将循着夷人足迹,足足跟出十里,这才敢来回禀,当不至于有假!”
“往北……”马谡沉思片刻,面上倏忽露出笑来:“陛下与丞相终于派援军前来了。”
“方才还在说夷人动向,怎得又讲到朝廷援军了?”焦璜听得一头雾水,心中嘀咕,挠头问道:“什么援军?援军在哪儿?”
马谡闻言,轻轻一笑。自南中叛乱渐起,越嶲与蜀中交通隔绝,邛都城已经许久不曾收到朝廷的文书了,也难怪焦璜这么两眼抹黑。
他只得解释道:“这半月间,夷人大肆搜刮劫掠,所获颇丰,又屡攻邛都城不下,想来退而求其次,先保住抢夺来的财货也是有的。你看,高定老巢位于北面的卑水县,夷人此时向北退却,极有可能是退兵回乡……”
焦璜听得直点头:“末将也是这般以为。”
马谡又笑了笑,道:“若是如此,高定大可慢慢收拾,等一切装运妥当,再行撤退即可,毕竟我军人少,不敢尾随追击。但你方才探到,夷人弃了许多财货、人口,连夜便撤军了,想来其后方必定发生了变故。若不出意料,此番定是朝廷援军深入敌穴,逼得高定不得不回援!”
焦璜终于明白过来,抱拳恭贺道:“原来如此,那么我邛都有救,越嶲有救了,恭喜府君,贺喜府君啊!”
马谡面上的笑容渐渐敛去,肃然道:“高定为祸越嶲多年,今日暂退,次月又来,大患未除,何言恭喜?焦将军,本太守命你一个时辰内召集城中全部人马,本太守要追蹑夷军,与援军前后夹击,共破高贼!”
焦璜大惊道:“府君,此事万万不可!将士们苦守多日,如今贼势刚退,正是要喘一口的时候啊。且不说朝廷援军来或没来,只……只是你我之推断,终究没有准信,便是贼军自身也是羽翼尚丰,不可轻辱,我军毕竟人少,野战万不是对手,还望三思啊!”
马谡冷哼道:“本太守且问你,若教高定成功回援,并击破我方援军,届时他调转矛头重新围城,邛都城还守得了几日?”
“这……”
“毋复多言,所有后果,本太守自会一力承担!”
即闻太守如此坚决,焦璜终于不再坚持,咬牙点头,转身下楼点兵。
目送他离去之后,马谡转身向北,眼神渐渐变得狂热。
“这一局,我若是猜错了,邛都城落不过早晚,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如此……但是我若猜得对了,高定这个祸害可一举而除之,如此,越嶲便可政令畅通,彻底归于大汉治下!如此,我马谡也算不负先生重托……”
时值春末夏初,天空黑云密布,隐有滚滚闷雷之声。
马谡耸立于城头,眉头紧皱,任凭大风将他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
“援军竟然敢深入虎穴,行围魏救赵之策,看来这位援军将领的本事与胆子皆是不小啊……唔,这倒是此人一贯的作风……他自入蜀之后,短短不过两年,却先后活跃于荆州、西凉之地,功勋卓著,风头更凌驾于蒋琬、费祎诸人之上,一时无俩,便是先生、兄长二人来信时,亦多有夸赞……姜维,姜维,莫非这一次可真是你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