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清脆敲门声,苏瑞和王连清举目望去,只是谈曲的清倌人来了。苏瑞放下手中的茶杯,整理了下衣裳,对着门外高呼道:“进来吧。”
只见有三人次第入门而来,入得门内,三人身着花色长裙,约瓜字初分的年纪,生得蕙心兰质,粉妆玉琢。只见一人空手,一人怀中抱琴,一人手抚琵琶,莲步轻移款款朝着两人而来,走到近前,身子微躬行礼道:“奴家兰嫣,协两位妹妹兰芷兰芯前来弹曲,两位公子久等了。”
王连清苏瑞起身,还礼道:“三位姑娘莫需客气,难得一见真艺芳容,是我等荣幸。”
为首那名为兰嫣的姐儿听苏瑞这般说话,脸不禁微红,回道:“公子过谦,我等着就为二位公子演奏。”
苏瑞道:“姑娘请便,我二人定洗耳恭听,一睹姑娘风姿。”
三人行礼走向二人对面的小台,为首的姐儿清了清嗓子,示意坐在边上抚琴的兰芷和琵琶的兰芯点头。
幽幽琴声在屋内清脆响起,空妙灵动,引人入胜,又听得琵琶呕哑嘲哳,另是别种风情,为首的兰嫣开腔幽幽唱道:
晚梦霜寒花落,
秋深忆绪人愁。
长亭外,
西厢里,
泪作相思雨,
叶落秋风人成昨。
尽泪山盟生,
不知谁人与,
昨日已成空。
桃花扇里共明月,
牡丹亭下销酒愁。
钗头凤,
今非昨。
一剪愁梅,
露浓花空瘦。
是离愁?
似离愁。
一曲红绡,
梦惊香魂空幽幽。
坐在对面的王连清,闭眼听意,只闻曲中多哀思。苏瑞则很这认真的听瞧,时不时摇头晃脑,仿佛对此颇为沉迷。
歌罢琴琵声绝,王连清从意中方醒,苏瑞对着三人道了声:“好。”
兰嫣说道:“奴家方才所唱乃为京中传唱较广之曲,乃为一王姓落魄书生所提的《挽梦词》,词中充满了他欲爱而不得的相思离愁,故而陈词颇为哀伤。”
苏瑞看了看王连清,定是对兰嫣所说的王姓落魄书生感了兴趣,暗有所指,王连清苦笑,原来此词是个落魄书生,那便难怪。
之后,三人又带来京中颇为传唱出名的曲目,《霓裳曲》《夕阳古色》《浪飞沙》等,一晌清歌,惹得王连清回味连连,苏瑞也直叫好,王连清这才知,为何苏瑞为何常光顾这烟花柳巷地,清歌美人,酒佳茶美,自然十分惬意。
夕阳抚着西边的城门,余晖洒遍晋京城。苏家东苑青思阁的二楼房内,阿秀端坐在房内的客座上发呆,不知道怎么的,她开始心乱起来,不自觉的站起身在房内走来走去。
一会她意识自己的举动,暗骂自己这是怎么了,后来想到什么,就是因为少爷不见,她一人独自回来后发生的,她暗骂自己不争气,这少爷才接触了两天,自己怎的如此不自持。
晚些时候,苏家大门口出现了王连清和苏瑞的身影,苏瑞笑嘻嘻的搂着王连清入了府,又仆人见着纷纷行礼,苏瑞只是摆摆手,也不做多理会带着王连清继续往内院走。
到了东苑,王连清看着天色已晚,饭点已过,就和苏瑞告辞,让其代他向二老报安,明儿再去请安。
苏瑞笑着说:“看你样子,是赶着回去看阿秀吧,三弟,别告诉我没提醒你啊,主仆有别,莫学了二叔去,哎呀,不说了,记得我的话。”
“二叔?”王连清不解
“你别多问了,为了你好,还有你买的礼物自己送给苏苏那丫头,免得说你没诚意,我就告辞了。”
“知了,二哥慢走。”王连清言道
苏瑞离开,王连清走过穿堂,来到自己的院门口,天色开始黑下来,见二楼有灯亮,王连清知道,是阿秀在,上了楼去。
坐着发呆的阿秀听到楼下有脚步声上来,立马兴奋的跑到楼梯口,问道:“是少爷回来了吗?”
“阿秀,是我。”王连清的声音传来。
“少爷你终于回来,人家可担心死了。”阿秀嗔道。
王连清上了楼,见着在楼梯口等他的阿秀,笑了笑,然后道:“都怪二哥,太不着调,去买个礼物非得带我瞎逛,直到现在才回来。”王连清和苏瑞回家之前,就商量好了,绝不透口风,自然要瞒。
“哦,回来安然回来就好,少爷定是饿了吧,我去给你把饭端来。”高兴的说道就想下楼去。
王连清忙说道:“不忙,你过来。”
听到王连清的话,阿秀慢慢走到他面前停下,阿秀疑惑的看着他。
王连清上前走到阿秀近前,抓起她的右手,从怀中拿起一物,放在她那只玉手的手心说道:“来,给你的。”说完王连清放下开手。
阿秀开着手中,有一个绣着花色纹路的香囊,颇为秀气,淡淡兰香和各种香料传来,很舒适,看着香囊,阿秀很感动。王连清问道:“喜欢吗?”
“谢谢少爷,阿秀很喜欢。”说完收好,很开心。
“那就好。”
“少爷你到房内休息片刻,我去给你弄些饭菜来。”
“好,路上小心些。”
“嗯。”
在去杂苑的路上,阿秀笑颜如花,手里攥着那只香囊,就像如获至宝一样。
吃过晚饭的王连清,沐了个热水浴,躺在床上,兴许是逛了一天,累意渐袭,早早的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