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爷爷,我有一个远房亲戚,名叫陈光蕊,原来在这附近曾经摆过字摊叫卖过字画,老爷爷可认识他吗?”
老者听到名字,不禁一笑:“你说的是陈光蕊这个小伙子吧,老夫认识、认识,姑娘找他有什么事吗?”
春花眼珠一转,说道:“我是陈光蕊的远房表亲,来这寻亲投靠,从老家刚刚来到这长安城,不想这京城里人海茫茫,却哪里去找我那陈哥哥?呜呜,光蕊哥哥,你叫小妹找你找的好苦哇!”言罢,春花顿脚大哭,一边借抹眼泪的缝隙偷看老者,一边却是这大半天奔波劳累、受人白眼,正想抒发这心中的委屈呢。
饶是老者饱经沧桑,见惯了场面,见小姑娘忽然痛哭失声,也是手足无措起来,慌忙劝导道:“姑娘别哭,那陈光蕊向来只在我家买些纸墨笔砚,我看那小伙子不错,家又拮据,所以也只收他些工本钱,听他自己说过,说是家住城北玄武门,陈家篾匠铺就是他家,姑娘可以快到那里找他去。”
“啊,玄武门陈家篾匠铺!多谢掌柜爷爷了!”春花深鞠了一躬,清秀稚嫩的脸上写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一路寻来,春花终于看到一座城门楼矗立在眼前,高大的门楼上大书“玄武门”三个大字,苍劲有力,门楼两侧有身披铠甲、跨刀执枪的士兵守卫两旁,另有两名士兵正在盘查进出城门的各色人等。
门楼处进出的人员众多,春花找了几个年长的老人,询问了一下陈家篾匠铺的具体位置,道了声谢,顾不得这时已是脸已花、衣已皱,就匆忙直奔陈家篾匠铺去了。
来到偏僻的陈家篾匠铺,见柴门紧闭,于是上前叩动门环,一边叩门一边喊道:“陈光蕊公子在家吗?”
也是好事多磨,当日陈父沿街叫卖竹席,陈母去市口买菜去了,而陈光蕊此时正在后房用功读书,一来后房距离柴门较远,女子声音细弱,后院听不真切;二来陈光蕊用功读书时心无旁骛,又隔着一扇柴门,自然两耳难闻窗外事。所以不知道家门口此时有人正在敲门。
春花敲了半天门,见无人回应,心里有些沮丧,心想莫非都出门去了,来得真是不巧,想打道回府,心里又有些不甘,心想这好不容易寻到了陈家,务必要见到陈光蕊本人才肯罢休。于是,在门旁挑了块干净地方坐了下来,春花手托腮帮,一边寻思待会儿如何说话,一边坐等陈家人回来。
直等到日落黄昏,方才等到一个,那人蓝底白花衣衫,肤色白净,眼角隐见几条浅浅的鱼尾纹,此时手挽菜篮,正是陈母。
陈母见自家门前坐着一个年轻女子,一身绿衣,一张小脸面容清秀,目光灵动有神。
陈母有些疑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春花,上前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坐在我家门口?”
春花见来人虽已年过中年,但面容神情同陈光蕊十分相似,料定是陈光蕊母亲,于是见礼道:“小女子春花,见过伯母!春花与陈光蕊公子是熟人,现在有重要事情要告诉他,烦请伯母开门,也好面见陈公子。”
“哦,找光蕊啊,他正在后房读书呢。”
“啊?”春花气悔得差点咬掉舌头,饶是自己敲了半天门,等候了这大半天,敢情正主一直就在后房里待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