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毒,你认识宁师?”
陈平道:“宁师曾经借宿寒舍,我中蛊毒之后,父母走投无路,将我送到宁宗吾大宗师处,他老人家感念一饭之恩,尽心竭力救我。”
玉真郡主忽然道:“我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小书呆子。”
陈平脸色一红,完全不敢看玉真郡主的脸,低声道:“仅仅只见过一面,多谢郡主记得我。”
他确实见过玉真郡主,而且惊为天人,但是他看又不敢看,说话都不敢,就一直捧着一本书一动不动,一页也没有翻。
当时玉真郡主觉得他很好玩,也就记住了陈平。
玉真郡主道:“既然是故人,而且宁师还教导过你两三天的功课,那这件事情我就不能不管了,那个下蛊毒害你的贱人在哪里?”
陈平道:“被关押到桂林东厂的牢房内。厉镜司正要去劫人。”
玉真郡主抽出马鞭,朝外面走去,朝着自己的亲卫队道:“上马,前往桂林东厂牢房。”
“是!”上百名武士齐声喝道。
然后,上百骑如同潮水一般朝着桂林东厂驰骋而去。
这位容貌美绝,身材炸裂的郡主,还真是嫉恶如仇啊!
……
玉真郡主走后,吴三石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厉声道:“来人,把吴田这个畜生抓过来。”
片刻后,奴仆吴田被抓了过来。
吴三石寒声道:“吴田,看在你我主仆的情分上,你若跟我说实话,我报你不死。你若不说实话却被我查出来,不需要东厂出手,我就活活把你打死。”
这话一出,那仆人吴田立刻跪了下来。
“我说,我说……”仆人吴田拼命磕头道:“我不是人,我不是人。他们怂恿我去赌博,怂恿我和一个漂亮的寡妇相好,然后做局害我输了三千两银子。走投无路之下,我才会偷取院试的试题,换了崔氏家族的两千两银子。奴才实在是昏了头啊,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主人。”
然后,他抱着吴三石嚎啕大哭,这几日他每天都活在恐惧之中,还有对主人吴三石无限的愧疚。
此人虽然做了错事,但还是有良心的,只是被人蛊惑犯下了大错。
吴三石叹息一声,望向东厂张百户道:“人我可以交给你,但请你们留他一条性命。”
“是!”张百户躬身拜下。
接着,学政吴三石摘下官帽,脱去了官袍,朝着陈平道:“孩子,我们走,不管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一定要为你讨回一个公道,为科举的神圣讨回一个公道,为朗朗乾坤讨回一个公道!”
顿时,张百户,陈平等人肃然起敬。
少主人杜变没有看错,这吴三石果然铁骨铮铮,品德高尚。
然后,一身白衣的吴三石推着陈平走出了官邸,来到了贡院外。
而此时贡院之外,已经人声鼎沸,整整一千多名考生,几千名读书人,还有一群旁观群众,正在群情汹涌。
因为贡院外面贴着几十张供状,清清楚楚写着崔氏家族如何进行科举院试舞弊,崔娉婷如何谋杀陈平为崔年扫清障碍。
这些落榜的考生本就充满了冲天的怨气,此时见到如此不公之事,这些怨气顿时冲天而起。
几十人大声朗读崔年舞弊,崔娉婷谋杀陈平之事。
顿时,几千人彻底愤怒,一股惊人的怒火疯狂燃烧。
见到学政大人吴三石推着陈平出来,外面的几千名书生顿时沸腾了。
“院试不公,院试不公!”
“官官相护,撕开黑幕!”
“玷污科举,天诛崔氏!”
几千名书生的怒火,甚至要倾泻到学政吴三石的头上。
吴三石举起手,高呼道:“有人出两千里银子收买我的仆人偷取了试题,有人出九千里银子收买了三位考官。有人为了夺得头名,甚至不惜谋杀自己的对手。没错,这场科举院试有天大的舞弊,有天大的罪过。”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吴三石道:“我已经摘掉了官帽,扒掉了官服,现在只是普通的一名书生。现在我就要去广西巡抚衙门,为陈平,为所有的考生,为我自己,更为了科举的神圣讨回一个公道。谁跟着我去?”
“我,我……”
几千名书生顿时彻底疯狂了,望向吴三石的目光充满了无限的崇拜。
这才是他们的学政大人,这才是孔圣人的弟子,不畏权贵,铁骨铮铮。
“走……”吴三石一声令下。
顿时,几千名书生浩浩荡荡,朝着广西巡抚衙门而去。
一路上人越来越多,还没有到广西巡抚衙门,就已经聚集了几万人,黑黑压压,声势惊天。
此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不但要去巡抚衙门,还要去崔府,免得他们畏罪潜逃。”
“对,对……”
顿时,人群中分裂出上万人,浩浩荡荡朝着崔氏大宅而去。
棋盘上的关键一子落定,此局已成,杜变赢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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