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文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对这个界限是非常模糊的。话到了嘴边,她就说了。
陈璟的掌心非常温热,透过她薄薄的夏衫,传到了她的乳上。
惜文只感觉浑身一颤,身子有点软。
她倏然希望陈璟可以揉揉她......
哪怕不能占有她,今晚也可以做些破格的事,别总是谦谦君子。她又不是名门闺秀,和她这么止乎于礼,她心里没底,以为陈璟哪天又跑了。
“央及?”惜文呢喃着他的名字,按住他的手不放,把自己依偎在陈璟的怀里。
陈璟顺势搂住了她。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惜文,今天不好。今天,我心情太糟糕了,对你也是敷衍,于你不公平。你是个很好的女人,我想跟你处得认真一些。我说了会要你的,就不会反悔。”
陈璟从前,只是回应惜文的好感。
他并没有说过会要惜文的。
但是此刻,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之前的犹豫,全部放下。
饶是如此,陈璟也不希望今晚和惜文更进一步。他心里因为十娘的事,非常郁闷。若是和惜文睡了,不过是拿她消遣。
惜文给陈璟做了那两套亵衣,让陈璟的心有点撼动,他无法去轻薄这个女人的感情。
她对陈璟的感情,格外认真。
陈璟不能给她唯一,但可以更认真一点。
“你要我的?”惜文颤声问,声音有点哽咽。
“要。”陈璟回答。
惜文松开了手。她整个人依靠在陈璟怀里,紧紧搂住了他的腰,似凄风苦雨里的浮萍,无依无靠。突然遇到了浮木,就紧紧抓住了他,希望可以作为自己的依仗。
“那就好。”惜文道。她的声音很潮,隐约带着哭腔。
良久,陈璟才和她分开。
回到家,清筠仍在等陈璟。
不管陈璟多晚回来,屋子里总有盏灯,等着他。灯影把清筠的剪影映在窗棂上,婀娜又温婉。
“清筠守候着我,不论多晚;惜文等着我,恋着我,真心实意。我到底还在徘徊什么?”陈璟问自己。
他好似瞬间顿悟了。
沈十娘于他,不过是镜花水月。等那水月被波纹冲散,他竟然觉得自己失去了。其实,月亮一直高高悬挂在天际,落在水里的,只是个影子,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又何来失去?
如此一想,陈璟就坦然了,心里的伤感驱散了七八成。
他进了屋子,瞧见了清筠坐在桌前,摇晃着脑袋,打着瞌睡。她纤细的皓腕,撑着巴掌大的面颊,眼睛半睁半闭。
陈璟上前,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肩。
清筠被他吓一跳,人彻底醒了。看清是陈璟,她挤出一个笑容,抱怨道:“东家,您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吓着婢子了。婢子素来胆小。”
然后,她感觉有异,使劲吸了下鼻子。
她闻到了陈璟身上的香味,就抿唇笑了。
“笑什么?”陈璟也被她带着笑了。
“东家身上,有其他姑娘的胭脂香气。这是宝妆阁的朝霞霓胭脂,五十两一盒,最是昂贵的,普通人用不起的。肯定是惜文姑娘......”
陈璟愕然。
“你竟然知道?”陈璟道,“你也用过么?”
清筠笑道:“太太有过一盒,好几年前的,逢年过节太太才擦,都是我服侍的。八舅老爷打马球赢了钱,正巧是太太寿诞,就买了一盒送给太太。”
李八郎是很疼他二姐的。
陈璟笑道:“原来如此。你喜欢不喜欢?明天我去买一盒,送给你。”
“婢子不要。”清筠笑道,“不过,太太很喜欢。等婢子下次攒了月钱,给太太买一盒。”
“我的钱都在你身上,你自己拿钱去买,不妨事的。”陈璟道
“这不一样。”清筠认真道,“东家的钱,都在账上,要给东家对账的。若是擅自挪用,是要被东家打出门的,其他伙计学样怎么办?”
陈璟又笑起来。
清筠感觉陈璟今晚心情很好,和前几天大相径庭,不由问道:“东家,今日有什么好事么?”
陈璟又笑。
他搂住了清筠,道:“有没有好事,等会儿就知道了!”
说罢,就把清筠抱到了床上。
一场酣畅淋漓的翻云覆雨,陈璟累得不轻,也把沈十娘带来的郁结,丢了七八成。他现在看开了这一段,也是好事。
清筠也很开心。
她最怕陈璟郁郁寡欢的样子,看上去非常严肃,不复往日的温和,有点像变了个人,也有点像他大哥。
那是清筠最害怕的模样了。
第二天,陈璟早起,准备去铺子里,邢文燋却突然登门了。
他笑呵呵对陈璟道:“央及,哥哥有事求你。我和朋友约了打马球,但是放眼整个两浙路,我就没认识比你马球更好的人,你定要帮我。这次赌得可大了。”
上次陈璟帮邢文燋赢回来的石像,如今还在陈璟药铺后院的厢房里。
“和谁啊?”陈璟笑道,“去哪里打?”
他很久没有打马球,也想着去玩玩。
“去杭州。和谁,你暂时就别问了,反正你也不认识。到了地方,你就知晓了。”邢文燋笑道。
陈璟看了几眼他。
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昨天陈璟打了知府的外甥,因为他不想去给人家接骨,所以并没有下重手,其他大夫可以接上。但是这仇,自然也结下了。
惜文说,让婉娘去找邢文燋,让邢文燋斡旋。
邢文燋把陈璟约到杭州去,多半就是让他暂时避开的意思了。
要不然,平白无故跑到杭州去打什么马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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