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愤懑。
“卖了好。”陈璟听完魏上幸断断续续的诉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对他道,“撑船,到底只是个辛苦行当。以后,你就做大夫,虽然也不怎么荣光,到底比撑船来得轻便。”
魏上幸抬起眼,看着陈璟。
陈璟又拍了拍他的肩头。
“不妨事的,你爹爹的病有我呢。”陈璟道,“吃药、看病的钱,都能省下来。过不了多久,你也能自己行医。”
魏上幸把眼里的泪水揩去。
他平素沉默寡言,让人感觉他很成熟。可是抛开这些一想,他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心里更是非常稚嫩的。
情之所动,眼泪难以自禁。
陈璟安慰了他几句,进去看了魏四。魏四这个伤,没三四个月,难见什么起色。陈璟劝慰他,把心放宽。
同时,陈璟又直接说了,看病吃药,是不需要花费魏四半文钱的。今后也不会。所以,家里的生活可能会苦点,却不影响什么。
“黑小子以后跟着我,学了医术,也是门手艺。他能养活自己。魏四叔,你就安心养病,什么事都无需操心。当前最要紧的,是把伤养好,争取能站起来,能照顾好自己。”陈璟对魏四道。
魏四把陈璟的话,都听了进去。
此前,不能给别人添麻烦。
他使劲点头,道:“陈东家,我都听您的。”
陈璟又把魏四的妻子叫到了一旁,让她时刻劝慰魏四,不要为了家庭生计而忧心。什么都比不上他自己的伤。
魏四的妻子抹着眼泪答应了。
往后,陈璟每隔几天,就到魏四家里,给魏四针灸、诊断、按摩肌肉。饶是如此,魏四摔断了脊椎骨的事,仍是传到了街坊耳朵里。
摔断了后背,自然是要瘫痪的。
这个,连神仙也没法子。
“听说,玉和堂的那位少年神医,正在给魏四看病呢。”市井街坊们,生活多寂寞。这个年代娱乐比较少,有点小事足以让大家幸灾乐祸的,就会传得很远。
也不是人们不善良。
外人的苦难,不足以引起他们的同情,反而让他们觉得自己凄苦的生活是比较幸福的。有了这种比较,幸灾乐祸是难免的。他们也没什么坏心,仅仅是对自己平淡又健康的生活感激而已。
话题随着这种感激,越传越远。
于是,就有人打听出陈璟帮魏四治病。
能不能治好,又成了种猜测。
“不可能好的。那位陈东家,医术必然不差。但是神医,也不过是句抬举。哪怕是神医,也只是医,又不是神仙。”
“魏四瘫了也无妨,他儿子跟着陈东家做了学徒,往后能学了门手艺,顾得上自己。他女儿得了邢太太的喜欢,以后还不是好日子?”
“这倒也是。”
舆论有点,却不至于传遍望县,只是在魏四他们那边邻居街坊间传来传去的。
以后的那段日子,陈璟是隔三差五去魏四的家里。除了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魏上幸没有再留在家里照顾魏四。
他依旧去陈璟的药铺。
渐渐的,夏去秋来。深碧浓翠的树叶,幻化成了金黄色,落满了地面,似在地上铺上了床锦缎。
转眼就过了四个月。
四月后,魏四突然杵着拐杖,和他的妻子一起出门上街,这一下子就震惊了他的左邻右舍。
“唉?魏四怎么站起来了?”大家出门,都相互询问。
他们惊讶不已。
“摔断了后背,还能站起来,魏四真是古今独一人。”
“是那位陈神医治的。哎呀,他还是赶上了神仙。我家亲戚有个儿子,早年就抽搐,而后就傻了,不知道陈神仙能不能治......”
“我娘家侄儿,从小就瘦得可怜,不长个子,还是像个六七岁孩子高,连媳妇也娶不到,不知道陈神医能不能治......”
魏四还能站起来,让大家的心灵受到了深深的震撼。他们纷纷议论陈璟的医术是多么出神入化,完全不知道魏四其实伤得并不重,没有伤到神经。
那些街坊们,也想到自家亲戚朋友谁家有人得了顽疾,从来没有治好的,纷纷介绍到陈璟的药铺里。
一时间,陈璟的药铺多了很多奇怪的病人。
当然,有些是不可能治好的,有些还能挽救一下。
魏四能站起来,魏上幸自是把陈璟当成了恩人。魏四的两个女儿,也给陈璟送礼,感谢陈璟救了他父亲。
连邢太太,也亲自到陈璟家里,感激陈璟,顺便希望陈璟今后到邢家行走。
这些,都是后话了。
***
陈璟下山之后,看完了魏四,就回到了自己家里。
两天后,木兰果然下山来了。
她当时大言不惭说自己不怕热。结果她下山,天气仍是炎热,让木兰这种生活在高山的女孩子从未体验过,当即热的哇哇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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