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感觉自己若是投不进,真的对不住陈璟的球技。
他心里莫名紧张。
多少年了,他都没有因为某件事紧张过。
“石像是邢二的,输也是输他自己的,咱们着急什么?”也有看客始终置身事外,没什么感觉。
箭楼上嘈嘈切切。
到底还是顾忌邢文燋的身份,否则就要公开骂娘了。
“可惜了!”黄兰卿在心里也感到遗憾。
这球,应该进的。
邢文燋表现太过于差劲了。
当然,若是没有陈璟的对比,他的表现也不至于这么受人攻讦。
球子落地后,重新开球。
这次,邢文燋驱马到陈璟身边,对陈璟道:“央及,再得球的话,你自己投吧。我这球技,只怕今日难以进球了。”
陈璟看了眼漏斗,对邢文燋道:“不急的,还有一半的时间,我至少还能抢到三次球。二哥,你继续往球门去。”
“唉......”邢文燋还要说什么,陈璟已经驱马去逐球了。
邢文燋的话,他没有答应。
邢文燋只得再去球门那边。
很快,陈璟又抢到了球。
他再次和队友们合力,把球运给了邢文燋。
邢文燋太紧张了。这种紧张,不是担心输了石像,而是担心辜负了陈璟的信任,他掌心汗湿了一片,滑腻腻的。
这次,他的投球更加离谱。
差点把球扔出了球场外。
他太用力了。
球子坠地,继续开球。
毫无意外,陈璟又抢到了球。
他夺球的球技,几乎是碾压性的,让秦临和孟燕居他们,对他毫无办法,所有人防陈璟,都防不住。
陈璟对战术、马术、运球,都娴熟无比,各种转换,把秦临和孟燕居他们弄得焦头烂额。
陈璟又抢到球,把球运给了邢文燋。
邢文燋又一次没投中。
箭楼上的看客都沉默了,都懒得再骂邢文燋。
眼瞧着沙漏里的沙子快要完了,比赛眼瞧着就要结束。
“拖住他!”秦临对他的队友们道,“只要是平局,就是咱们赢了。无论如何,都要拖住陈央及!”
由于实力相差太大,最后也没有拖住。
“自己投啊!”黄兰卿和其他人的心思一样,都在心里呐喊,他们不希望陈璟一次次把机会浪费了。
可是,陈璟仍是把球运给了邢文燋。
“他这个人!”
三楼的第七雅间,婉娘和惜文也在看球。
陈璟的球技同样惊艳了她们俩。
惜文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婉娘则眯起了眼睛,盘算着什么。
看到陈璟一次次把球给邢文燋,而邢文燋一次次把球投偏,惜文替陈璟不值,不由抱怨出声:“他这个人,真是迂腐!自己投球的话,现在不知赢了多少。”
婉娘却笑了笑,道:“邢二爷想得一个球.......”
“他都丢了多少球,再也得不了。”惜文焦急道,“眼瞧着就要结束了,怪可惜的。”
“急什么?”婉娘微笑,“央及做得不错。”
惜文愕然。
她没想到,婉娘居然赞同陈璟这么愚笨的效忠邢文燋。
“还不错?”惜文道。
婉娘笑而不答。
球场上,邢文燋拿到了陈璟传过来的球子,眼睛瞟到了管事快要往鼓那边走去,应该是即将结束了。
邢文燋紧紧咬牙,干脆眼睛一闭,顺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将球投过去!
倏然,他听到了爆棚的欢呼声。
睁开眼一瞧,他投进了。
邢文燋又惊又喜,大大透了一口气。
“痛快!”他想。
“邢二爷好球技!”看客里,不乏有巴结讨好者,此刻大声高呼,抬举邢文燋。邢文燋投不好的时候,他们不敢大声骂。
但是邢文燋得球了,他们就要捧场。
“好球技。”
这样的呼声,此起彼伏。
遽然鼓声如雷,管事敲响了鼓,比赛正式结束了。
邢文燋翻身下马,走到陈璟跟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好小子,你这球技,从哪里学得?定要教我!”
他很开心。
在邢文燋看来,陈璟不仅仅球技好,眼光也好。他信任邢文燋,不管邢文燋多少糟糕,他都把球运给邢文燋。
这对邢文燋而言,是最重要的!
他似乎很多年没有遇到这么忠诚的朋友了!
邢文燋几乎想要和陈璟桃园结义了。
“看,邢二爷多高兴?”箭楼上,婉娘笑着,对惜文道。
惜文撇嘴。
他得球了,最后的胜利属于他,他就是把陈璟的光荣都占了去,当然高兴了!
“央及不需要用球技来彰显他自己。”婉娘继续道,“他不是那有钱又有空闲的贵公子。一开始,邢二爷明言必须把球运给他,让他来投,央及也不好不给。
可是邢二爷一连投偏两个,看客对他不满,会暗地里攻讦他的球术。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邢二爷翻身。否则,这场比赛赢了球,得罪了邢二爷,毫无意义。”
惜文听了,微微愣了愣。
她往球场看了眼,有点心疼道:“他是个读书人,如今却要巴结邢文燋这种无赖!”
“别胡说!”婉娘面容一肃,“我平日里把你宠坏了,你不知晓人情世故。人在世上走,总有求人低头的时候。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央及小小年纪,没有年轻人的急功近利,脑袋世故圆滑,将来定有番作为!”
说罢,她自己笑了笑。
婉娘很欣赏陈璟。
她觉得陈璟非池中之物,将来定要飞黄腾达。
“娘,他这么好,不如把我给了他吧?”惜文趁机,贴到了婉娘身上,笑嘻嘻道。
“又胡说了。”婉娘温婉而笑,“我没有至亲骨肉,把你当女儿。将来整个婉君阁都要留给你的,把你给了他,我可怎么办?”
“我才不要婉君阁,我要嫁人,相夫教子!”惜文嘟嘴。
婉娘笑,说了句:“傻孩子,男人有几个好的啊?女人还是钱财要紧。娘以后老了,靠你吃饭的,难道会哄骗你?”
“陈央及啊,他就是好的,娘刚刚不还是夸他?”惜文立马道。
“男人好,做丈夫未必好。”婉娘语气幽幽,“男人越是本事,做他的女人就越辛苦......”
她们母女俩说着话儿,那边邢文燋满胜而归,正往箭楼上来。
婉娘就不再理会惜文的胡搅蛮缠,拉着她走到楼梯口,恭贺邢文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