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丫鬟道是。
回到正院,张氏自己的丫鬟,端了早膳来。
张氏亲自为丈夫布让。
邢父坐在首席,慢慢喝粥。
张氏当着他的面,处理家务事。她把大丫鬟叫到跟前,对她道:“同门房上的说一声,给徐氏药铺抬四盒点心、五十两银,便说昨日惊了徐大夫,给他压压惊!”
“是。”丫鬟出去吩咐。
邢父就点点头,笑道:“徐逸大夫啊。人是很好的。昨日他自己接骨错了,急得不行,你还非要把人关一夜。送到牢里去。他也委屈得很。”
“我这不是叫人去赔礼吗?”张氏轻笑。
她只有在丈夫面前,才露出几分温和。
对于家里其他人,哪怕是儿女,她都是严肃冷漠。
邢父笑,很满意。
“......三儿的胳膊,真是陈官人下的?”邢父想到陈璟,又叹了口气。
张氏点点头:“是啊。”
“唉。那孩看着一脸和气,没想到如此狠辣,真是人不可貌相。”邢父叹气道。“往后少同他来往。他因为什么,和三儿结了大仇?”
“孟燕居说了一通,我听着,十句有句是他杜撰的。他既杜撰。自然是要遮掩。不占理的。我已经派人去打听。昨日在琼浆坊门口,看热闹的人不少。”张氏道,“一会儿就知晓缘由了。”
“不管什么缘由,伤人却是不行的。”邢父说。
张氏颔首,认同丈夫的话。
邢父继续喝粥。
他一碗粥尚未喝完,张氏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小厮,把琼浆坊的掌柜找来了。事情的经过,琼浆坊的掌柜最清楚了。
琼浆坊背后是沈家的股。掌柜的倒也不怕邢家,故而大大方方。把昨日之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跑堂了伙计眼皮浅,拿了钱就把陈七公的酒,交给了孟官人。
孟官人拿到楼下,让叫花吐了几口浓痰在酒里。原本,陈七公几人也没发觉,喝得高兴。是孟官人自己去说,这才惹恼了陈七公,要打起来。
陈官人原本只是路过,看了看热闹,也不知为何,邢官人脱了鞋,扔陈官人。没扔着,陈官人转身就把他的胳膊折了......”
邢父听到往酒里吐痰那段,手里的筷就掉了下去。
他正在吃东西,差点恶心得吐了。
张氏听了,不由大怒:“简直下|流!原本就是上不得台面人家出身,行事这般无耻,果然都是些下贱的东西!老三那贱种,拿来打死我也不怨!”
邢家这几年发迹,家里人自称是豪门大族,在外头风光。
可是外人都说,他们依旧下贱。孩行这种事,越发证实了外头的骂语,张氏怒火攻心。
贱|种、下|流这种话,她是气急了,说的反话。她骂自己或者自家孩,从来不吝啬,却不准外人骂。
琼浆坊掌柜的被她吓住了。
“消消火。”邢父陪着笑脸,劝妻,“孩不懂事,的确胡闹。这次的事,咱们家孩错在先......”
邢父是个特别善良的人。
自己孩吃了那么大的亏。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他依旧能公正说自家孩有亏。
张氏却气得要死。
她气自己的儿不上进,使用这种下贱手段。
给他钱,供他念书,单独给他请先生,指望他甩了“纸马邢氏”名头,能堂堂正正受人敬重;又因为孟燕居为人倜傥雍容,望县所有的世家公都不及孟燕居气质好,所有张氏让邢定多和孟燕居来往,学学孟燕居的贵气。
同样是暴发之户,孟燕居的气质,张氏羡慕不已。
不成想,孟燕居背后,居然是这么个肮脏东西。
邢定不思进取,跟着孟燕居,居然学得更加泼皮无赖,金玉其外败絮其!
张氏如何不气急败坏?
“去把三郎叫来!”张氏生气起来,都要发泄一通,才能平静。
她经常打邢定。
邢父吓了一跳,不准丫鬟去叫邢定。他劝说张氏:“三儿刚刚断了胳膊!”
“他活该!”张氏怒道,“我要再打折他的胳膊,让他不学好!这只是桩小事,再去打听打听,他们肯定还干了其他龌龊事。”
张氏第一次知道,自己儿在外头是这般纨绔。
她觉得,孩充其量强势点。没想到,这么使坏。
要是真的干点什么其他坏事,张氏也不至于如此生气。让人酒里吐痰,不是坏,是下|流,连泼皮都不屑用的手段。
邢定辜负了张氏的期望。别人背后嫉妒邢家得势,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可是身为邢氏弟,往下流走,就正了那些攻歼他们人的下怀,让仇家快意。
张氏恨,就是恨这点。
她已经完全没了再去找陈璟算账的打算,心里只恨邢定不争气,也恨自己看错了孟燕居。
邢父拦着,不准她再打孩,她也忍住了。
打发走了琼浆坊的掌柜,张氏又叫人去搜集孟燕居和邢定在外头作恶的证据。
她要看看,她儿到了什么程度。R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