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姚江回来第一天,身边的葛家婶子也说,总有人找他,而且好几次了。
“哦,这样啊。”陈璟笑道,然后又问,“二哥说什么了吗?”
“二哥要说什么?”陈七茫然。
陈璟笑笑,没回答。
“你怎么回事,好几次想暗指二哥。二哥得罪你了吗?”陈七并不傻,陈璟的话音,他能听得出来,只是不太明白陈璟到底什么意思。
“......没有的。”陈璟不轻不重挡回去。
陈七猜不透他的意思,就不好明着发火。
但是心里不高兴。
陈七不高兴,就坐不住了,起身要走。他礼貌性邀请陈璟和李八郎出去玩。他想去婉君阁。
可惜外头下雨,陈璟和李八郎都不喜欢潮湿,婉拒了陈七的邀请。
陈七就告辞。
“他是来干嘛的啊?”等陈七一走,李八郎问陈璟。
陈七来,也没说什么话。
“家里无聊,来找我玩。”陈璟笑道,“要不是你在这里,他肯定要拉我出去的。现在我有客人,他不好意思硬拽,就自己走了。”
李八郎哦了声,落下一子,不再谈论陈七。
他们俩下棋的时候,心里都比较静,你来我往的,很快就消磨了半个时辰。
雨不疾不徐的下着,似帘幕曳地,院落树梢都拢了层轻纱。
这时,又传来了敲门声。
李氏放下手里的针线,抬眸看了眼院门,觉得蹊跷:“天气晴好的时候,也不见来客。都赶着下雨天来,图什么呢?”
清筠又去开门。
这次来客,她不认识,就把院门虚掩着,冲耳房喊:“二爷,找您的。”
因为不认识,清筠挡在门口,愣是没让客人进门。
陈璟从屋子里出来。
来客是一名高个子男子,带着两个小厮。
那男子穿着佛头青素面直裰,小厮替他撑伞,可衣襟被雨打湿了半截。他面容带笑,不是来寻仇的。
陈璟就道:“清筠,让客人进来。”他觉得来客有点面熟。
清筠就把院门全部打开了。
“......是央及兄?”来客态度谦和,给陈璟施礼,“在下沈纶,字长青,冒昧登门,打搅央及兄了。”
他是沈长玉的弟弟,沈家第六子。
他长得和沈长玉有五六分相似。陈璟面过沈长玉一面,有点模糊的印象。看到沈长青,自然也觉得面熟。
“沈兄。”陈璟还礼,请他到中堂坐。
清筠端了茶。
陈璟问他的来意。
“......家兄仰慕央及兄的才学。寒舍六月初五有个诗会,家兄让我亲自来邀请央及兄,望央及兄赏脸。”沈长青道。
陈璟并没有什么诗才,也没有名气。沈家请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三番两次的,陈璟猜测有人生病的可能性很大。要不然,不会一次次屈尊降贵。第一次请他的时候,他觉得蹊跷,心里没底,不敢肯定什么,就没去。
现在,倒有七八分的把握。
今天六月初一,他们却是邀请陈璟五天后去做客。这意味着,沈家哪怕是真的有人生病,也不是急病。
“我一定去,多谢了。”陈璟答应了。
还是去看看,万一真的有人生病呢?
解人病痛,这是陈璟的本责。
沈氏这般遮掩,自然是有不好对人言的苦衷,陈璟也没有点破。
“多谢央及兄!”沈长青大喜,连连给陈璟作揖,把请柬留下。
说了一会儿话,沈长青告辞。
等沈长青一走,李氏和清筠从里屋出来,问陈璟是怎么回事。
陈璟把沈家的请柬给她们看。
“到底什么事啊?”李氏不解,“葛家婶子说,咱们不在家,有人找你好几次,可就是他们?什么诗会这样重要?”
陈璟就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他嫂子:“只怕是请我看病的。”
“......既是家人有人生病,就光明正大的请你去。这样用诗会做幌子,不知所谓。”李氏蹙眉,“求人看病,是拉不下脸,还是其他顾忌?”
她觉得沈家不敬重陈璟。
“不知道啊。”陈璟笑道,“也许,就只是诗会呢。既然请了,我就去看看。”
“二爷,倒不必去!”清筠听了,也不高兴,“沈家既然这样装模作样,让他们装着。您又不是挂名行医的郎中,为何受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有他们求您的时候......”
“医术,原本就不是用来赚尊重的,是解人病痛的。”陈璟笑道,“况且都是我的猜测,人家什么都没说呢,只是请我去诗会。”
两人女人还是觉得陈璟所猜不错,替他抱怨不平。
陈璟笑笑,把这件事岔开过去。
过了晌午,雨终于停歇了。
陈璟和李八郎下了一整个上午的围棋,两人都有点累。